见大家全都不信她,那人“嘿”的一声,“你们还真别不信,徐家这位大娘子,那可是得过皇后娘娘称赞的,据说为救前头那个的儿子,连手都摔折过呢。”
温知宜心脏收紧,双眼死死盯着经过的马车。
恰在这时,一阵晚风悄然吹来,车窗前的纱帘荡起波浪形的弧度,露出后面一大一小两道模糊的身影。
业哥儿?
那是她的业哥儿吗?
温知宜心口狂跳,眼里再看不到其他东西,出神地朝刚才经过的马车追去。
“啪——”
一条长鞭重重甩到她脚边,温知宜猛地惊醒,下一刻就听到有人呵斥:“哪里来的贱民,滚开!”
看了眼挥鞭的护卫,温知宜咬紧牙关,继续往前面追。
护卫见状,顿时怒了,“找死!”
他一鞭子抽向温知宜,正好打在她肩上,趁对方踉跄之时,又是一鞭子过去,绞住对方手臂将人往后一甩,温知宜来不及反应,就被拽得往后飞去,而后重重砸到地上。
“咳!”她捂住肩膀,脸色一瞬间惨白。
但她就像感觉不到痛一样,爬起来又继续去追那马车,然后,她的手腕再次被缠住,让她不得寸进半分。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眼看马车越来越远,她顿时失去理智,反手抓住鞭子,往自己这面狠狠一拉。
另一头的护卫,如何也没料到,对方力气竟这般大,一着不慎被拽得跌下马背,得亏他自小习武,察觉不对时立马一个侧翻,安全无虞地落到地面。
长鞭在两人之间绷紧到极致。
温知宜双眼泛红,眼里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
“不知所谓!”
不过一点蛮力,竟也敢班门弄斧。
护卫杀心骤起,右手握鞭一震,内劲直冲对面,温知宜只觉手心一痛,原本缠在手臂的鞭子,犹如一条狰狞的长蛇,重重落到她身上。
“咻咻”的破空声,鼓噪众人耳膜。
原地响起声声惨叫。
围观百姓目不忍视,害怕地转开脑袋。
“噗!”的一声,护卫一掌将拽过来的人击飞出数丈远。
温知宜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就在众人以为,她死了的时候,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缓慢抬起了脑袋,双眼死死盯着已快消失的马车,锲而不舍地向前爬去。
护卫见状,暗骂一声“疯子”,翻身上马离开。
人如何追得上马车。
温知宜悲愤地趴在地上,伤心欲绝地嚎啕大哭,似是有说不尽的委屈。
*
“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没有,里里外外都翻遍了,没看到有人啊。”
“再去找!”
郑永安黑着脸,生人勿近。
天光消逝,天色暗下来,隐约的光线中,摇摇晃晃走来一人,正是在庄子里遍寻不到人影的温知宜。
“魏宜?是你吗?”
正准备到外面来找人的观棋,瞧见道路对面踉跄的人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那人影停了下来,艰难地抬起脑袋。
观棋小心地走过去,看清对面人的情况,那叫一个大惊失色:“我的个无量天尊,你这是怎么了?你被谁打了?快快快,我搀着你,咱们先进去。”
又冲里面喊:“郑管事,郑管事,人找到了,在这里。”
温知宜无力地靠在观棋身上,眼前一阵接一阵的发黑。
得到报信的郑永安,沉着脸疾步而来,因天色太暗,他并未察觉温知宜异常,积攒的怒气在见到对方时立刻喷薄而出,“你的规矩呢!曹妈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要不想干,有的是人干,现在,你给我卷包袱滚!”
“抱歉郑管事,我,咳咳咳,咳咳!”温知宜刚要解释,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这就是郑管事你先前说的,鼻子很灵的那个奴婢?”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自郑永安背后传来,接着一位二十八九左右,眉眼精致,面若好女,气质散漫的男子,敲着折扇慢悠悠走了过来。
“周郎君。”郑永安回身行礼。
周琰微微抬手,去到温知宜面前,命令道:“抬起头来。”
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知宜勉强睁开眼睛,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愣了有好一会儿,总算接收到对面命令,她摇晃地抬起头,意外就在这一刻发生。
温知宜眉心一皱,胸口莫名一阵剧痛。
她喉咙微动,“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人软绵绵地往后倒去。
好巧不巧,周琰刚好站在她面前。
“啊啊啊!周郎君,您没事吧?”
郑永安回过神来,发出尖锐爆鸣声。
周琰:“???”
他抹了一把自己满是血的脸,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