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宜一把将人摔到地上,嫌弃地退后了两步。
“你不是莫世良的女儿?”她想到了对方刚才哭着喊出来的话。
趴在地上像是死了的莫桑晚,抬起一双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的眼,冷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么,你还要给别人打抱不平?”
“孤魂野鬼!”四个冰凉的字,自温知宜口中而出。
莫桑晚讥讽一笑,“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要不是我,她早死了,我带着她的身体,享受一番荣华富贵,哪里对她不起?她该好好感谢我才是,哈哈。”
“你才是疯子。”温知宜做出评价。
“是,我就是疯子,被你逼疯的!”莫桑晚坐起来,声音尖锐而锋利。
“要不是你,我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你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没有这样的,哪个重生不是重回以前,你去找之前的那个我啊,你找我做什么,找我做什么!”
从得知温知宜的身体里,住着的是她的老仇人江氏,她仅剩的那根代表理智的弦断了。
她明明已经赢了,她赢了啊!
在这条时间线里,赢的分明是她啊,老天爷为何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不好笑!
温知宜觉得很莫名,“我不找你找谁?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她以为对方是故意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然后这副茫然而又理所当然的样子落到莫桑晚眼中,一股深深的无力弥漫上四肢百骸,“我真是太蠢了,我竟然和你一个愚昧的古人,讨论什么重生不重生,凭你也配。”
温知宜皱眉,终于察觉问题,“愚昧?古人?”
“对,就是你。”
到这个地步,隐瞒已经不再重要,莫桑晚高傲地抬起下巴。
“你以为你很厉害,你坐过日行万里车吗?你在天上飞过吗?你知道什么叫‘电灯’吗?我家厕所比你卧室还干净,我家冬暖夏凉不用炭盆冰鉴,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日料法餐意大利菜,电影购物游戏,足不出户就能游览全国、全天下、全世界,我们那儿最穷的人家,窗户都是透明玻璃,哦,你不知道什么是玻璃?就是琉璃啊,你们爱得不行的琉璃。”
“你......”
“怎么?羡慕了?”
莫桑晚拖长尾音,她从地上爬起来,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以一种看似矜持实则暗含得意炫耀的姿态说道:“你知道你这样的人,在我们那儿都叫什么吗?”
温知宜默了一下,启唇道:“封建社会下的无知妇人?”
“哟,没想到你还记得呢。”莫桑晚勾起嘴角,用一种暗含怜悯的眼神回视,“真可怜啊,你们一辈子,先受父母掌控,再被夫君拿捏,最后只能依靠儿子,而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都是自由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人人平等,可没有你们这些压迫人的陈规陋习。”
她语速很快,又夹杂着一些需要理解的话语,温知宜反应不由慢了一拍,落到莫桑晚的眼中,就是对方被自己描述的世界震惊到了。
她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像什么呢?
就像暑热的天气里,喝了一杯冰镇的梅子汁。
从头到脚通体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