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会客厅,闫璟毅先是毕恭毕敬地向督军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不动声色地在父亲对面落座。
督军心里清楚他刚从老太太那儿过来,也料想他早已知晓此番被唤来的缘由,便率先开口问道:“最近黑虎山那边的战事进展如何?”
“督军放心,已拿下一半地盘。只是眼下交战区域地形复杂,暂时还未找到进一步突破的关键所在,仍在激战当中。”闫璟毅如实禀报道。
“嗯,前些日子我去南城,与段司令商议了联合作战事宜。”
闫璟毅心中暗想,段祈康此人颇为狡诈,父亲不可能不清楚,为何竟会同意与他合作呢?
督军瞧出了他的疑虑,解释道:“他这人虽滑头,但确实有几分能耐。”
闫璟毅想到以段祈康的为人,双方达成合作必定附带条件,刹那间灵光一闪,问道:“所以,他的条件是我?”
督军没料到自家儿子如此聪慧,点头道:“没错,他提出联姻之事。我看他们家那丫头与你也算般配,便先稳住他,暂且答应了下来。”
督军考虑到地方军阀未来的局势走向,以及闫璟毅的仕途发展,虽说不待见段祈康的为人,可若真能与段家小姐联姻,倒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何况这位段小姐虽是段祈康的女儿,却自幼被养在张督军家中。张督军膝下无女,对她宠爱有加,日后若有难处,张督军定不会坐视不理。
闫璟毅心想,父亲还真是替自己考虑的周到,竟然连未来都规划好了,他未表露出丝毫的惊讶或者愤怒之情。相反,他表现得异常镇定自若,仿佛早已看透了世间的种种权谋算计,说道,“好,我没什么意见。”
闫璟毅从未见过段家小姐,自然对此情况不甚了解。然而,他心中早已有了心仪之人,即便这未谋面的女子再出色,他也难以心动。但又念及苏轻轻对自己的态度,或许不妨借这位段小姐试探一下苏轻轻的反应?反正只是定亲,并非马上成亲,等共同拿下黑虎山再说。
督军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不禁心生纳闷,原以为他会有所抵触,这小子莫不是在打什么算盘吧?但想到难得他不反驳自己,接着说道:“过几日,那位段小姐会来宁城游玩几日,你抽空陪着她四处逛逛吧。”
听闻此言,闫璟毅略带无奈地应道:“遵命,督军大人。”随后,他又神色如常地对督军说道:“督军大人,往后关于我的婚姻大事,希望您不要擅自替我做主。毕竟这关乎我一生的幸福,无论何人安排,若不是我真心喜爱的女子,都是徒劳无用之举。”
闫璟毅提前给父亲打了一剂预防针,虽说此次联姻之事只是权宜之计,但难保日后不会出现变数,现在出言警告一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督军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冲着闫璟毅喝道:“荒唐!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你在此自作主张?”
闫璟毅见父亲如此固执,便放出狠话:“老爷子,您如今岁数可不小啦!况且,我手底下可是有着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还有属于我的广袤地盘。您若是执意让我心中不快,那我就索性把您的位置直接抢了过来!”说罢,他还故意挺直了腰板,眼神犀利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都说战场无父子,听到这话,督军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嘴里不停地骂道:“好你个混账东西,真是翅膀硬了!连自家老子都敢威胁,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我这么说话!”
然而,尽管督军嘴上骂得厉害,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无比高兴的。不禁在心中感慨,这闫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瞧这小子的气势,将来必定能够将家族事业发扬光大。不过,表面上还不能饶过他,免得这小子日后越发嚣张跋扈。
想到此处,督军又以父亲的身份,继续对着闫璟毅大声呵斥起来:“臭小子,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唬住你老子,门儿都没有!”
然而,面对督军的斥责,闫璟毅依旧不为所动,他挺直了脊梁,目光坚定地直视着督军,再次强调道:“督军大人,我闫璟毅此生的伴侣,必定是要选我所爱之人,否则我宁可孤独终老,也绝不妥协将就。”
说完这番话后,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会客厅,只留下身后一脸惊愕的督军。见他如此坚决,督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小子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可不对啊,若心里有人,为何还应下这门亲事?”
督军完全摸不透这小子的心思,只因闫璟毅太过聪慧。旁人只能看到一步之遥的事,他却能谋划到十步之后,这是督军自叹不如之处。
但一想到闫璟毅的婚姻大事,督军又不免心急。他倒不在乎儿子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只要能为闫家开枝散叶,他自然满心欢喜。毕竟在他这个年纪,自己早已为人父了。
督军思绪飘远,又想起了闫璟毅的母亲,那个温柔聪慧的女子。他起身走向书房,拿出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