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骤然陷入一片寂静。
傅闻星却迟迟没有按下解锁的按键。
那句话出口的瞬间,温月见自己先被震住了。
她羞恼地抿紧嘴,热度迅速蔓延到脖颈,脸攀上樱似的粉。
温月见甚至不敢去看傅闻星此刻的表情,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
“我是说……在你的参与下,”她试图补救,声音却细若蚊呐,“奖金平分确实挺好的,竹子哥他们肯定高兴。”
傅闻星搭的手蜷缩了一下。
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他侧脸的线条似乎比刚才更紧绷了一些。
他并没有立刻回应她语无伦次的找补,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前方傅家大宅门廊的灯光上
那短暂的沉默,对温月见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她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说出那么直白的话。
在温月见快要被这沉默的尴尬溺毙时,傅闻星搭在门锁上的手指轻轻一按。
“咔哒。”
清脆的解锁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下车吧。”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只是更低哑了一些。
温月见如获大赦,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去解安全带,手指因为紧张微微发抖,金属扣滑了一下才弹开。
她一把推开车门,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跳下车。
夜间的凉风瞬间包裹住她发烫的脸颊,将她吹得清醒了些。
“我先进去了。”
温月见背对着他,声音急促地说完,不敢回头,只想快点逃离。
“温月见。”
傅闻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音量不高,却让她迈出去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她心脏又是一紧,僵硬地转过身,只敢把视线落在车门框上。
傅闻星不知何时也下了车,正隔着车顶看着她。
门廊的灯光斜斜打在他身上,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阴影中。
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顶,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
“明天林玉竹他们中午的火车,想一起吃个午饭送送他们吗?就在他们酒店附近的餐厅。”
不是质问,也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让她窘迫的话题。
这平常的邀约让温月见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松,她飞快地抬眼瞥了他一下,又迅速垂下眼帘。
“……好。”
“嗯。”
傅闻星也简单地应了一声。
他看着她依旧泛红的耳尖和低垂的脑袋,眼神里有什么东西沉淀下去,又似乎有别样的情绪悄然浮起,最终归于一片沉静。
“我去停车了,你进去吧。”
温月见不再停留,快步朝大宅大门走去。
直到听到大门关上的轻响,傅闻星才收回目光。
他站在原地没动,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傅闻星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刚才温月见慌乱中差点碰到的车门框位置。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清甜的气息,混合着车内雪松的冷冽,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
他沉默地站了几秒,才绕回驾驶座。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傅闻星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微微侧身,伸手打开了驾驶座旁边的储物格。
里面静静躺着那张被加了猫咪耳朵和胡须的照片。
傅闻星将它拈了出来,借着仪表盘幽微的蓝光,目光落在照片上那个被红笔描绘过的自己。
他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嘴角牵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