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红薯咽了咽口水,忽然注意到隔壁绸缎庄的门帘掀开,几个穿月白襦裙的姑娘挎着绣花香囊走过,裙角扫过街道时,竟比曾经自己家里养的花母鸡羽毛还要光鲜!
钟红薯眨了眨眼,又看向春涧。
她还是觉得,如果是春涧姐姐穿上,定会比她们还更好看些。
”卖炊饼嘞!胡麻馅的热乎炊饼!”
就在她出神间隙,香味先比明亮叫卖声先钻入她鼻内,钟红薯看见推车老汉的笼屉冒起白气,笼布边缘露出金黄金黄的炊饼,面上撒的芝麻粒比星星还密。
她想起凤鸣寺那主持媳妇做的烧饼,也不知这个老伯的炊饼比之其又如何。
马车拐过街角,一座三层高的木楼突然撞进视线。二楼的雕花栏杆上挂着成串的绢花,红得像火,粉得像霞,最妙的是那几枝白梅,花瓣竟能随风轻轻颤动。
钟红薯好奇的挑了挑眉,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是用雪纺扎的。
楼下茶棚里坐满了人,铜壶烧水的“咕嘟”声、茶碗相碰的“叮当”声,混着的说书人拍惊堂木的\"啪\"一声,惊得她差点从马车上蹦起来。
“快看,春涧姐姐,快看!”
她拽住春涧袖子,手指指着街心杂耍班子。
赤膊的汉子正在吞火,火苗蹿起三尺高,映得周围人脸上都是红彤彤的,旁边穿绿衣的姑娘踩着独轮车抛接瓷碗,六个白瓷碗在她头顶转成个圈,竟没半个掉下来。
钟红薯看得入神,直到马车驶过,还伸长脖子去望那姑娘腰间晃动的银铃铛。
暮色渐浓时,街两边的灯笼次第亮起。
有鲤鱼形状的,有莲花形状的,最稀奇的是拐角处的首饰铺,檐下挂着串琉璃灯,每片琉璃都染着不同颜色,风一吹便叮咚作响,把整条街都映成了流动的彩虹。
钟红薯看见铺子里的姑娘对着铜镜插簪子,金晃晃的簪头嵌着红珊瑚,比苍狼关内那可以说得算是富甲一方的王大姐的那头绳还要鲜亮十倍!
马车在护城河停了下来,一盏盏花灯自不远处顺着河道漂出。
花灯各式各样,无一例外,都写着祝福话语。
钟红薯好奇问道:“这是......”
“红薯,这便是殿下为何要那么快马加鞭赶回来原因。”春涧感慨一叹。
拉着钟红薯下了马车,身后有士卒递上在路上特意买的花灯。
在上面写上祝世子平安,五个字后,春涧喃喃一句:“愿夫人保佑。”
随后,她轻轻将花灯放入护城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