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林一屁股坐在旁边,哭丧着个脸低头看着自己裤裆道:“那是生龙活虎,这不是被逼无奈养精蓄锐,怎么样无明大哥,今夜烟花楼快活快活,我可是憋了足足半个月的泻火,真愁没地方释放呢!”
“嘘......”
萧无明不耐烦睁眼,扫了一眼这光了半年禁闭,衣着容貌还是光鲜亮丽的谢家小少爷。
客观而言,谢宝林长相也不是不俗,生得肩宽体健,肤色因常年纵马游猎而微呈麦色,眉骨高耸,一双吊梢眼尾略挑,笑起来时眼缝微眯,总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痞气。
鼻梁挺直,却在左侧鼻翼旁有颗浅褐色的小痣,据说是幼时被萧无明踹飞时磕在青石板上留下的印记,反倒成了他“英雄事迹”的佐证。
与萧无明简单内敛的装扮不同,他惯爱穿鲜亮华美衣袍,尤其喜用金线绣着猛兽纹样的蜀锦,腰间常挂着镶玉的酒葫芦与镶金马鞭,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时常在街上引人注目,生怕别人不知他家里有钱似的。
若细看,还能发现他左耳垂上有个细小的耳洞。
据说是偷戴侍女的耳环时被谢父发现,一怒之下扯裂的,如今虽愈合,却留了道淡红的疤,反倒成了他“风流史”的注脚。
萧无明转目看向廊下煮茶的春涧,后者耳尖微红,垂眸将青瓷盏摆得极齐。
能与萧无明玩得如此之久的人,哪里会这么没眼力劲,只需一眼,谢汉林便是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块油乎乎的酥饼掰成两半,气愤道:“瞧见没,无明大哥,这是我用仅剩不多的银两买通马厩小厮换的,那家伙竟拿喂马的麸子饼糊弄我!”
萧无明捏着酥饼,挑眉饶有兴趣道:“你不是被关在北州将军府禁足,怎么,谢崇山这家伙舍得放你出来了?”
“禁足?”
谢汉林拍着大腿笑出泪来,腰间镶宝石佩刀差点磕到石桌,颇为得意道:“我让书童顶着我睡在阁楼,自己扮成马夫混出府,一路换了三匹马才到京城!对了......”
他忽然凑近,身上混着马汗与胭脂的气味扑面而来,“听说烟花楼新来了个姑苏姑娘,弹琵琶时指尖会泛红,像沾了朱砂,无明大哥要不一同去看看?我可听说大哥的英勇事迹,当街掳走花魁,啧啧,好不风流!”
还没等萧无明张口说话,春涧适时端来煮好的茶水,瓷勺轻叩碗沿,平淡道:“谢公子若是想去,春涧可代劳公子吩咐下人准备好马车。”
“还是春涧姐姐贴心,姐姐多日不见,倒越发显得出尘,要不然还说是无明大哥怎么从不在烟花楼动情,原来世上最好看的花就在身边!”
谢汉林厚着脸皮接过茶水,袖口露出腕间金镶玉镯,正是半月前从城南李寡妇妆奁里顺的。
春涧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太买他谢大公子的账。
谢汉林还是不死心,喝了口茶水,朝萧无明挤眉弄眼道:“我今晚要好好犒劳自己,无明大哥可愿陪我去烟花楼听曲,我来买单!”
萧无明并不着急回答,扫了眼他腕间镯子,想起前些日子。
北州副将谢崇山为平息民愤,险些将这逆子绑去李寡妇门前跪三天。
萧大世子刚要回答,却见谢汉林神秘兮兮笑道:“无明大哥,今晚可不简简单单是去买醉的,烟花楼里,可是藏了大秘密。”
哦?
萧无明想都没想,起身拂袖道:“只许胡闹到子时,否则春涧又要替我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