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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四刻,天地一片漆黑。只有飞狐城和城外不远处的大营火光熊熊。
段韶和王雄率领一千三百多名骑兵再次出发;他们为了很好的隐藏兵力,并没有打火把,而是潜至火光照明的范围之外集结。
之所以攻打城墙,而不是城门所在的正面,是因为城头的地势比较狭窄,便是站竖着站三个士兵,都无法从容放箭;若是换成地势开阔、架设床弩的正面,攻城一方必将付出惨重伤亡。
“攻城。”随着段韶一声令下,将士咆哮着朝东城一段城墙发动进攻,前排士兵抬起弓箭,朝上射中几十人,那些守军士兵纷纷惨叫着从墙上砸下来,战争瞬间爆发。
“敌袭、敌袭!”守军士兵和飞狐城百姓守城已有三日,日夜都在防止敌军来攻,当段韶率军来到不远处,守军士兵便发现大敌来犯,不仅及时鸣钟示警,还以箭矢还击。只不过他们虽然具备了一定的战斗力、一定的心理素质,但九成以上的士兵是临时募集而来、不经训练的人;此时别说是什么“三段射”了,便是有序射击都做不到。
稀稀拉拉的箭矢对于有备而来的、夜幕下的朝廷军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
朝廷军没有井阑、巢车,甚至连云梯都没有一架,但飞狐城城墙只有一丈高,外面也没有护城河隔离,再加上有火把照明,所以抛射到城上的箭矢能够命中目标。
当县令高归义闻讯赶来,这一段城墙已经死亡几百人。
他见城下黑漆漆的,摸不准敌军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阵容如何,冷静的下令道:“投下柴草、火油,以火把引燃。”
命令传下,士兵冒着没完没了箭矢,依令而为。
一时间,城下火光冲天,将前方的朝廷军尽数暴露出来。
守军瞄准目标,纷纷放箭还击。凌空而下的箭矢瞬间便带来了一定伤亡。
“我军一路势如破竹、无人可挡,谁料被籍籍无名的高归义缠在此处三日之久。今晚,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城下的段韶清晰看到一名穿戴光鲜铠甲的守将来回吆喝,他不禁自语的说了一句,而语气之中、目光之中却透着刺骨寒意。
就在城上城下放箭射击之时,他悄悄摘下四石强弓,又从箭壶抽出一支破甲箭。而后控弦瞄准,弓身上的箭矢也随着高归义的移动而移动,同时也在寻找对方的移动规律。
等那道身影变得清晰,也进入自己的估算,段韶猛然松开右手,箭矢破空而出,没入滚滚浓烟之中,那道向北疾奔的身影猛然一顿,然后捂着咽喉从城头滚了下来,城头瞬间传来阵阵惊呼。
段韶固然善长骑射,可他从来不以力量见长,而接满强弓瞄准高归义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这一箭下去之后,他只感到双手绵软无力,几乎都不属于是自己的了。然而迎着身边亲兵崇拜的目光,他故作淡然的放下长弓,以一种宠辱不惊的口吻向身边亲兵道:“此处火光熊熊,于我军不利,令全军将士向北,然后沿着城墙一边疾走、一边射杀城头守军。我倒要看看敌军还有多少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