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怀胎十月,你如今再有三月多便要临盆,许多事要提前安排了。”
卿欢见那车上摆了一盒月饼,诧异地问,“中秋已经过去了,怎么还买了这个?”
“我原想着中秋过来陪你,结果有事耽搁了,但月饼不能不吃。”他让卿欢在马车上坐好,细心地给她后腰垫了个枕头。
将月饼取了一块,递给她。
“尝尝。”眼神追随,似乎含着紧张。
卿欢低声道,“多谢。”
饼皮酥软,甜而不腻,里面掺了些桂花和坚果碎,只是看着粗糙些,不像是店面里售卖的。
她慢慢吃着,温时玉便把手放到她下巴处,接那些掉落的碎屑。
免得弄脏她的衣裙。
卿欢总觉得这样不妥,便将月饼用帕子包起来,“等我回去再吃,温公子这次能待几日,后院厢房每日都有人打扫。”
他隐隐有些失落,却还是笑道,“也就三两日,京都还有事等着我回去处理。”
一来一回,便是策马,也要大半个月。
两人一时无话,卿欢在这件事上,的确该感谢他,但那日杀她之人,就跟他没有半分干系吗?
“你没有别的事想问我吗?”温时玉目光温和,与她在同在车内,下意识便想靠近。
他膝盖不由自主地抵着她的膝。
卿欢往后退,“倒是有一事想与温公子分享,方才画舫上蔡小娘子问我,你是谁,我说是兄长,她们还惊奇,说你我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她咽了下口水,“我有个不情之请,有些痴心了。”
温时玉捏紧手指。
“你说,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她笑笑,“卿欢想认温公子做义兄,我也知自己身份比不上温公子,不过我毕竟独身在外,要是外人知晓你是我兄长,她们就不会说三道四。”
他敛了笑,呼吸缓缓发沉,漆黑的眸子定定落在她脸上。
“你觉得我想做你兄长?”他想做的,是她的郎君,是她的男人。
卿欢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是我高攀了,那就当我没说过。”
他挫败地叹口气,哪里是她高攀,分明是自己痴心妄想,以为把她送到江南,远离戚修凛,长此以往,她能忘掉那个人。
……
石乾坤当真找了个瘦马过来,那女子腰肢款款,穿着时兴的衣裙,身子一软就要坐在戚修凛身侧。
她那腰间的玉带,底纹便是青色的修竹,细细的几支,绣成了几个字样,看着倒是别出心裁。
戚修凛看着她的玉带。
女子香腮一红,还以为这俊美的男人看中她,想去握他的手。
他一把挥开女子的手。
“淮扬如今都时兴这种衣裙?”戚修凛看向石乾坤。
石乾坤酒喝得正酣,“是啊,香韵阁的蔡家,还有那个沈娘子,她们几乎霸占了淮扬的成衣生意,也不知这些小女子脑子里怎么想的,学男子做生意,花样百出。”
“尤其是那个沈娘子,你是不知,她肚子都那么大了,自己郎君都不在,抛头露面实在有辱门楣。”
戚修凛眼皮微跳,也不知怎么回事,多问了一句,“沈娘子是何人?”
“沈瓷,不知从哪来的,也不知长什么样,整日戴着纱巾,应该貌丑无颜。”
沈瓷?
“妾的乳名叫做盘盘,妾告诉夫君,是因母亲生下我时,第一眼便看到摆在桌上的一盏汝窑瓷器,花纹精致,见之不忘,盘盘,乃美瓷之。”
戚修凛呼吸一沉,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怎么会联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