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合拢，隔绝了外面压抑而躁动的空气。
苏沐小心翼翼地将怀里裹着白布的萧若凝，轻轻放在了办公室角落的长沙发上。
他拉过一张干净的毯子，仔细盖好，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白芷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做完这一切。
办公室里一时间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她能感觉到，从冷库回来后，苏沐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太对劲。
那是一种强行压抑着的，近乎沸腾的情绪暗流。
他处理詹姆斯时，冷静果决得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但那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或者说，是某种被强行唤醒的，属于过去的沉痛。
“苏书记，”白芷斟酌着开口，声音放得很轻，“你……还好吗？”
她走近几步，看着苏沐挺直却略显疲惫的背影。
“我知道，找到萧院长……对你冲击很大。”
“但现在医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内忧外患，所有人都指望着你。”
“你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白芷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里毕竟是怨灵医院，S级的恐怖副本，谜题本来就错综复杂，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慢慢来，总能找到线索。”
她这话，既是提醒，也是安抚。
她担心苏沐因为萧若凝的事情，方寸大乱。
在这个鬼地方，情绪失控往往意味着离死亡不远。
苏沐缓缓转过身，脸上却并没有白芷预想中的沉重或悲伤。
恰恰相反，他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甚至带着几分冷冽自信的微笑。
“不，白芷，你弄错了一点。”
白芷微微一怔：“嗯？”
苏沐的目光锐利，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迷雾，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我并没有被情绪影响判断。”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找到若凝……确实让我很难过，但也让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或者说，是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之前被我，或者说，被我们所有人都忽略了的关键人物。”
白芷的心跳微微加速：“谁？”
能被苏沐称为“关键人物”，并且是“被忽略”的，绝不简单。
苏沐的笑容加深了几分，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踪迹的光芒。
“副院长，林默。”
“林默？”白芷皱起了眉头，“他不是刚刚才帮你……”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林默刚才在大厅里，可是旗帜鲜明地站队苏沐，引用条例，直接把詹姆斯锤死了。
怎么看，都像是自己人。
“帮我？”苏沐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白小姐，你不觉得……他帮得太及时，太恰到好处了吗？”
他踱了两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浓郁，甚至透着诡异绿色的毒雾。
“詹姆斯跳出来发难，他就在旁边看着。”
“等我带着赵芊芊和若凝回来，人证物证俱在，局势已经彻底倒向我这边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站出来，用一个谁都知道但没人敢轻易引用的条例，给了詹姆斯最后一击。”
“这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