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未敢搭话,事实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些事会是谁干的,只是在没有找到直接证据之前,这些事都只能藏着,等待秋后算账。
第五日的时候,姜涞的队伍已经来到开封。
这里曾是两个朝代的都城,如今依旧能够从外城上看到昔日的辉煌,城墙高大宽阔,进出城门的百姓络绎不绝。
在开封城外的驿站短暂停留一夜,第二日继续北上,大雪造成的灾难便渐渐露出痕迹。
到处都是绵延的积雪,巨大的雪松都承受不住大雪的碾压,成片成片的倒塌于地。
官道上都压着厚重的积雪,连路面都看不见,入眼处尽是茫茫一片。
村庄里也随处可见倒塌的茅屋,过了两个饭点,见到的炊烟却屈指可数,犹可想见大多数百姓定然都是在饿着肚子硬扛寒冷。
“此去京兆府还有百余里,这里还不是受灾最重的地方,想来京兆府的情况只会更重。”
这一夜宿在一个偏僻的村庄。
整个庄子一共有二百余户,算是大乾比较大的村庄了,然后就是这样,也有三十来户人家的茅屋被压塌了,冻死十七人,冻伤的更多。
好在此处的员外算是个善人,将房屋倒塌的百姓都收留在了自家的宅院里。
此处的员外姓钟,是此地的大姓,曾做过本县的县尉,其子在南方做官,是从五品的一州刺史。
住进钟振雄的家里,姜涞没有报出身份,只说是前往塞外做生意的商队。
钟振雄却不是毫无见识的乡佬,哪有做生意全部骑马,刀剑齐备,又一点行装也不带的商队?
若非这些人看起来身上带着正气,说他们是流寇都有人信。
“诸位,寒舍简陋,只能委屈着住一夜了,还望谅解。”
钟振雄亲自带着下人安置姜涞的队伍,对着明面上的头领乔文武,一个劲地解释。
“钟老伯,出门在外,能有个安身之处就已经很知足了,您可千万莫要客气。”
“唉,都怪这该死的雪灾,村里死伤近百人,那些无家可归的老朽尽数接到了家里,才占了一些位置,不然各位住的定能宽敞一些。”
姜涞出声问道:“老伯,咱们这里受灾都如此重,京兆府岂不是更严重?”
钟振雄叹道:“那边的情况确实更不好,一些偏僻的地方,十户能存其一其二,都算是老天爷开恩了。”
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为何递进朝廷的文书上不曾上报过?
姜涞问道:“受灾如此之重,朝廷难道就没有赈灾吗?”
“哼,赈灾?”
钟振雄冷哼道:“朝廷上那些官员,不趁此发百姓的财,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姜涞皱眉问道:“听起来,老伯也没有少受当官的盘剥?”
钟振雄立刻警醒,“那什么,诸位先自行安置,老朽去给诸位准备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