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蒿被擒，储玉龙死了，余下的县丞宋平，主簿胡玉成，典吏陶虎，全都主动束手就擒。
他们不是主犯，主动投降，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姜涞让黄成押着人入城，分出一部分捕手救助受伤的民夫，逐月和云飞毅则带着完好的民夫向京兆府城运粮。
所有人都忙起来以后，姜涞骑坐在一块巨石上，看向下方，心里叹息不已。
民夫死伤百余，鲜血洒尽，洁白的雪地上如同绽放出一朵朵巨大的红梅。
是秦蒿的错么？
显然是，他不止杀了知州于景涣，也杀了这些无辜的民夫。
就算昨晚没有去找白文康，姜涞也能猜到秦蒿心里所想，其实很白痴。
这天下间哪有万无一失的计划？
当一个错误出现以后，再往后所有的谋划，无非就是用一个错误去掩盖另一个错误而已。
一开始就走错路了，除了回头，再往前，哪有正确的路？
可真的就只是秦蒿错了吗？
姜涞又觉得不是。
错的该是这个时代才对，每个人都填不饱肚子，那不就要想方设法去抢别人的么？
“文武，你说，若是这个世界人人都能够吃饱穿暖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糟烂的勾心斗角了？”
姜涞头也不回地问道。
乔文武愕然一愣，半晌才道：“大人，每个人都吃饱穿暖，怕是没有哪个朝代能做到吧？”
“有。”
姜涞肯定地答道，随即说道：“大人我就见过那样的世界，你信不信？”
乔文武睁眼四顾，大人，那卑下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呢？
瞧着他的憨样子，姜涞被血气激起来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不管你信不信，大人我是真见过的。虽然那样的世界也不少勾心斗角，也有人吃人，但怎么也不会如现在这样直来直去。能少死些人，也算是好的吧？”
姜涞起身扑了扑屁股后面的灰尘，说道：“决定了，大人我要做官，还要做大官。女皇帝没本事建立一个人人都吃饱穿暖的世界，那大人我就帮她，推着她去把这个世界建立起来。”
“文武，你愿意陪着大人一起吗？”
乔文武只觉得头皮好像麻了一下，然后全身都有同样的感觉，若真是能够亲手建立一个那样的世界，十辈子也足够荣光了吧？
乔文武身体绷直，学着姜涞曾交给他的一种礼仪，右手举到与眉尾齐平，“文武誓死追随大人。”
“好同志！”
姜涞笑着拍了拍乔文武的肩膀，说道：“跟着大人去见识星辰大海，大人跟你保证，绝不吃亏。走吧，去接罗临他们。”
塞外的方向，一骑骑战马正飞速本来，脚步轻快。
“大人，幸不辱命，西戎接粮部队尽数歼灭……”
西戎的戎和部落来了二百人不到，两个铁鹞子死在了手铳之下，余下骑兵二成死于长刀，八成灭在了手雷之下。
五个特战小队死十二人，伤十九人，全须全影的三十人。
十二具尸体横呈在雪地之上，姜涞看着全无悲伤甚至有些兴奋的生者，他严肃地问道：“十二人战死，你们认为全歼二百西戎蛮子很得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