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左宗元提纲挈领的说话,然后,朝臣就以这个为纲领,开始集思广益。
饶文石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站在了姜涞身边。
“怎么不往前面站一点,躲这儿干什么呢?”
这位老大人是朝会上的纪检委员,他可以随意走动,逮住一个就往小本本上记一笔,然后秋后算账。
姜涞尤记得第一回上朝的时候,就是被这老大人逮住的,然后莫名其妙地和他有了师徒名分。
姜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站前面去干什么?听他们体现他们的优越感,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
饶文石笑了笑,说道:“就知道你会看不惯,但正是因为看不惯,才更要说出来嘛。”
“有用吗?”
姜涞指了指如同煮沸的粥锅一样热闹的朝堂,朝臣们口若悬河,压根儿从他们嘴里听不到一丝毫的悲悯。
饶文石神秘兮兮地朝姜涞一挤眼睛,姜涞意会,跟他一起往后撤了几步。
饶文石随手指了几个官员,压低声音说道:“看到那些官员了没,也不是所有官员都铁石心肠,朝堂上大抵还是有些堪用的,他们心底里也装着民生。”
饶文石指出来的都是一些年轻官员,从他们脸上却是能够看到一些隐藏起来的愤怒。
饶文石拍了拍姜涞的肩膀,说道:“只不过,他们都还年轻,官职也不高,需要一个领头羊而已。”
“什么意思?”
姜涞警惕地望了饶文石一眼,说道:“又准备拿我当刀使?”
饶文石笑道:“老夫老了,你总不指望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在前面冲锋陷阵吧?”
说着,饶文石指了指前方的龙椅,说道:“再者说,这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一介女流,撑起这偌大的朝堂不容易,你是她的男人,不为她撑着,难道还能指望外人?”
得,搬出这一招,姜涞顿时没招了。
搁在几个月以前,他还能打打太极,如今云娘已经让他行使了丈夫的权利。
好处得了,总不能不付出吧。
“老大人确定让我出头?”
姜涞看着饶文石说道:“若让我出头,那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哦。”
左宗元代表的文官集团仗着门阀世家在背后撑腰,正一点一点蚕食云娘的权力。
依着女皇帝的谋划,得谋定而后动,一点一点地扳倒他们。
姜涞其实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按照他的想法,伸手剁手,伸腿斩腿。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在这任杀任伐的古代,若是还不能一力降十会,那这皇帝当的还有什么劲头?
饶文石眨巴一下满是褶皱的眼睛,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太平静了,早就该搞点东西,好久没看热闹了哦。”
然后,老大人将他的小本本往胸前衣服里一藏,施施然钻进了朝臣们略显凌乱的队形之中。
姜涞走到两班朝臣中间露出的空白地带,故意顿了一下脚步。
硬牛皮的鞋跟在白净的大理石地面上磕碰的很响,瞬间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陛下,翰林院姜涞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