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元的脸色突变，他有些大意了。
士农工商，这是历史上读书人为了抬高地位，一点一点搞出来的，却从来没有在哪个朝代官方认证过。
左宗元正在想该如何补救，却见姜涞朝女皇帝拱手唱喏，说道：“陛下，左相将你的子民定了三六九等，臣请问陛下，这可是你的意思？”
女皇帝冷声说道：“胡说八道，朕的子民，一视同等，何来高低贵贱之说？”
姜涞恍然大悟，大声说道：“哦，原来这不是陛下的意思。既然不是陛下的意思，那也就是说不是朝廷的意思。可是左相确认为除了士农工商，余外的百姓都是贱民。”
姜涞看着左宗元，一字一句地说道：“也就是说，左相自认为，你比朝廷比陛下还要大？”
轰！
整个朝廷突然间变得落针可闻的静。
左宗元神情骇然，却不得不赶紧向女皇帝行礼，且恭敬说道：“陛下，臣不敢有此想法，还请陛下明察。”
与此同时，百十位朝臣也连忙躬身，齐声唱道：“请陛下明察！”
女皇帝一直没有回应，朝臣们就只能一直维持弯腰鞠躬的状态，不敢抬头。
有个不要脸的老东西除外，饶文石，他满脸堆笑的冲姜涞竖了根大拇指，无声地讲了一声牛逼。
龙椅上，女皇帝看着姜涞也笑了起来。
姜涞却没有笑，这一刻，他从女皇帝和饶文石的身上都感觉出来了，他们也打从心底里没有将那些被炸死的工匠放在心上。
此刻，他们的心里只有可以以此作为打压左相一派的得意。
“陛下，工匠的命也是命，人，真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姜涞看着女皇帝，郑重地说道。
女皇帝的脸色这才一沉，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惭愧。
“众卿平身吧！”
女皇帝淡淡地开口，说道：“朕亦觉得众生平等。此前众卿关于火器营造坊的讨论，朕全程听了。众卿都在谈论该如何尽快恢复营造坊的火器营造，无人关心死伤者，无人关心周遭受灾百姓。朕亦觉不妥。”
满朝臣工为之一惊，不少人看向左相，左舷怕是真要保不住性命了。
“至于左舷渎职一罪……”
女皇帝突然看向常书青，问道：“常卿，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在女皇帝和左相为首的文官派系的争斗之中，作为大乾兵神的常书青始终置身事外，女皇帝早就不满了。
在女皇帝看来，常书青早就该选择站队了。
此前，她从来没有逼迫过常书青，但是现在不逼不行了。
姜涞在前方冲锋陷阵，不能让他一个人扛下所有压力。
常书青似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被女皇帝怼到脸上，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只是拱手说道：“回陛下，臣以为罪无可恕，该严查，严惩。”
女皇帝很满意常书青的反应，借坡下驴地说道：“那好，此事就由常卿你会同大理寺，亲自去查。一定要查到底，给朕的百姓，一个满意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