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秦守带着阿紫等人从桃花岛返回中原之后,也不急于返回长春谷,继续带着众人游山玩水。
途径河南宋朝和金国两国交战之地时,却见一小股金国骑兵正在追逐着一众宋朝军队。
那宋朝领头的乃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年轻将领,相貌堂堂,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可以称得上一句“白袍将军”。他身披银甲,手持长剑,虽在乱军之中,依旧显得威风凛凛。
金兵弯刀引弓,箭如雨下,数息之间,宋朝黄衣军士便所剩无几。那名将军虽奋力搏杀,长剑挥舞如风,斩敌无数,但终究是寡不敌众。
其额角已渗出汗珠,眼神中透出一丝疲惫,却依旧咬紧牙关,不肯后退半步。
双方差距并非个人勇武可以抹平,金兵不断涌来,渐渐将他逼入绝境。
王重阳望着身后追兵,心中一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三十年家国,自己自幼时便立志报国,然成年之后方知世事艰难。自己只因朝中无人,所提出的建议均不能得到采纳,加之现如今主降派势大,像自己这般主张对金强硬的人更是能贬则贬。
前些年,岳飞将军含冤而死,主战派的最后一根擎天支柱轰然倒塌,满朝文武竟然在一夜之间转变风向,纷纷投靠至秦桧那名奸相门下。
王重阳愤然辞官,抛弃自己的大好前途之后,回到故乡,散尽家财在当地拉起一支义军,独自一人对抗金国。
只可惜势单力薄,队伍中无不是些地痞流氓,乡间豪绅,实在是难堪大用。几年间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依然遭到金国和宋朝的双重打压。
在抗金路上必然是荆棘丛生,这些都是王重阳早已料到的,心中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朝廷竟然因担心惹金国不悦,主动镇压反抗军。
道路崎岖不怕,最怕的是前方看不到光明。
王重阳挥剑斩断一枝从身后射来的暗箭,回头望去,只瞧见跟随自己多年的战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心中一悲,眼中泛起一丝泪光。
回想起十年间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头来,却如一场大梦。
如今梦醒了,想及前朝历代千千万万名失意的仁人志士,自己可能也要踏上他们的后尘,
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没有为个人得失而感到后悔,只是可惜不能看到义军直捣黄龙的那一天了。
身下骏马传来一声嘶鸣,王重阳低头一看,原来是马腿上已经插满了箭枝,鲜血直流,已然无力再战。他轻轻拍了拍马颈,低声道:
“好马儿,你也好好休息吧!”
随即翻身下马,拔出腰间长剑,剑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一声长啸:
“贼子们,我和你们拼了!”声音如雷,震得四周金兵微微一滞。
挺剑而立,冷眼看向身前追兵,虽身处绝境,却依旧气势如虹
与此同时,秦守眯起眼睛,眼角的余光瞟见前方军队,眉头微微皱起,随即侧过头,低声询问身旁几女。
“要绕路吗?”
阿紫闻言,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眼神中透着一股轻蔑与傲然,眼前的千军万马对她而言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轻轻一甩衣袖,嘲弄道:
“这些人马,还需我们绕道?且看我的!”
话音未落,身影已如一道紫色闪电般疾驰而出,她多年未曾动手,此刻乍遇敌人,心中竟生出一股久违的兴奋与战意,
手指轻轻一弹,袖中暗器如暴雨梨花般倾泻而出,银光闪烁间,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直射金国军队。
“嗖!嗖!嗖!”
暗器如雨点般密集,金国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纷纷中招,惨叫声此起彼伏。
转眼间,众多人马便已倒下一片,鲜血染红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王重阳站在一旁,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瞳孔猛然收缩,脸上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
只见眼前这个紫色身影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自己竟然也瞧不清其动作,武林中何时出现如此厉害的人物了!
阿紫眼中寒光一闪,右手如鹰爪般探出,精准无误地扣住了那金国将领的脖颈,手指纤细却力道十足,指尖微微发力,便听得“咔嚓”一声脆响,
那将领的脖颈已被她干脆利落地扭断,连一声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已气绝身亡,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阿紫松开手,轻轻甩了甩手腕,好似刚才的动作不过是随手而为,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冷笑。一阵清风吹过,卷起她紫色的衣袂,猎猎作响。
王重阳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感激阿紫救了自己一命,但见她杀人手段如此狠辣,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寒意。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低声说道:
“多谢……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却也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阿紫闻言,侧过头瞥了他一眼,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不去理会王重阳,径直返回秦守身边,嫣然一笑,
“哥哥,走吧!”
王重阳这时才真正瞧清楚后方来人,一男三女,男俊女靓,突兀地出现在此,如真似幻。
那男子一袭青衫,眉目如画,神情淡然,仿佛与这尘世毫无瓜葛。三名女子则各具风姿,或清冷如月,或娇艳如花,或温婉如水,皆是不凡之姿。四人骑着高头大马,马蹄轻踏,不发出一丝声音,轻盈而飘逸。
那四人都好似未曾看见自己一般,依旧骑着马从道中路过,衣袂飘飘,如同天地间的一个过客。
王重阳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这四人究竟是何来历?为何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恩公,您的名字是什么?我日后该如何报答您!”
王重阳望着秦守离去的背影,俯身行礼,态度恭敬诚恳,没有半分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