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士兵们有的上树,有的隐藏在两边的山腰上。树枝草丛一阵摇动后,突然都恢复了平静。
静静地等了三分之一漏刻的时间。马蹄声沿着山谷通道清晰地传来。
一名骑着高大的黑马,身穿绛色短褐,头戴赤帻的传令兵出现了,他的后面跟着三名骑着红色,黄,青色马匹,同样穿绛色短褐,头戴赤帻的传令兵。
刚过弯道的黑马传令兵一眼就看见了马清的屯队,他一勒马缰。黑马减速下来,凭惯性往前走了几步。马蹄下溅起一阵尘灰。
黑色马的马头朝回一弯,带动着身子就要往回转。
后面的三名骑士也刹住了马匹。
“嗖”方琦直挺挺掉落下来,着地时双腿一弯,上身犹如弹簧一般弹了起来,稳稳地站在传令兵们的马后。十个士兵接二连三从地里冒出来和从树上掉下来,将四名传令兵紧紧围住。
四名传令兵使劲拉着马缰调整马匹。他们的身体不停起伏歪斜。待他们安静下来时,四匹马形成马屁股相对,马头朝外的十字形。四名传令兵一手抽出腰刀,一手从背上抽出折叠钩镶。钩镶上弯曲的三棱钩子就像钓鲨鱼的鱼钩一样,上面有一个吓人的倒刺。
方琦摊着双手。他昂着脑袋对那四名传令兵说着话。传令兵们微微松了松手中僵硬的钩镶和腰刀。
马清一带马缰朝前慢跑过去。
“别害怕,自己人。”马清在距离两三丈外就喊。
“你们怎么穿着关西军的装束?”那名骑黑马的传令兵瞪着牛一样的圆眼睛。他背后背着一面伍长小旗,嗓音很有磁性。
“说明我们的化妆做得很好。”马清来到四名传令兵面前。他从腰囊中掏出长沙王府玉腰牌,伸长了手将玉腰牌亮给骑黑马的伍长看。
伍长伸着脖子,瞪着眼睛对着腰牌看了一阵,紧张的表情松弛下来。他对另外三个吩咐:“收起来。”
一阵金属和皮囊的摩擦声。四名传令兵将刀和钩镶都收入囊中。
伍长朝马清拱手道:“下官从弘农来,正要回渑池报告长沙王殿下。”他放下双手,表情又变得兴奋起来,“告诉你们,弘农已经被我们攻下了。”他对着马清的士兵们说。
“哦”马清感到意外,“怎么拿下的?”
“祖主簿和皇甫将军先用三千降兵赚开了东门。”传令兵伸出三个手指,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抑扬顿挫起来,“我们进城后就往衙署方向冲,开始还没有受到抵抗。冲到衙署时,遭到了两万敌军从南北两个方向的夹击。”伍长的双手就像说评书一样比划着。
“正相持时,敌人有五千骑兵绕道东门。他们要从东门抄我们的后路。”传令兵的眼睛先是眯缝成一团,突然又放光起来,“王司马带着五千骑兵飞速赶到,双方在东门外大战。正相持时,伍长史又带着一万五千人赶到。”
伍长摊开手掌做了一个像刀一样往下切的动作:“东门的五千敌骑立刻溃散。伍长史命一万军绕道南门对敌军进行了反包围。弘农太守彭随见势不妙,出西门逃跑了。”
“真可惜了。”方信摇着头。
“别担心,彭随身边只有三千人,祖主簿和皇甫将军已经出弘农追过去了。”伍长冲方信一扬眉毛,“他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