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欺世
玄晴的手松开，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但是，阿姊，事实并不是这样，女神们创造了万物，并且有上古古籍记载。只是“他们”篡改了古神的历史。
——女神们也不需要通过与人类相恋结合，才可以延续。
——比如我，是九天玄女身体所化，娲肠族是女娲肠子所化作......孕育日月，掌管气象的也都是女神。
——她们无穷尽的神力，根本不需要她们作为谁的妻子或者是谁的母亲......
——“他们”忌惮女神的神力与影响力，于是篡改了万物起源，造了许多虚假的古神，去让后人顶礼膜拜，而让创造世界的远古女神沦落为点缀。
玄晴有些激动，她说：
——阿姊，在“这里”，甚至没有女神的传说。
——在这无间城里，创世之神没有一席女神的角色，但是女神们被囚禁在这里的时候，还是一片蛮荒之地，女神化作的族类、创造的人却源源不断出现。
——上古女神们用她们最后的力量创造了无间城的山川，湖海，树木，万物......
——只不过羲和与常仪女神拼劲全力也孕育不了第二个太阳与月亮了，而旱魃女神临死前仍在凝结云朵，可惜她最后的神力创造了滋润万物的雨水，却没能凝结云朵。
白纱轻轻握住了玄晴的手，“我知道，是这样。”
“我曾经见过一位女帝，雄韬伟略。可是后人评价她，却只看到她的私生活。将她的功绩归结为丈夫所有，盯着她晚年养的男宠这些事情不放。”
白纱在她漫长的岁月里，还见过许多才华横溢的女人。她们本可以留名青史，但是她们却都烟消云散在无边的历史海洋里。
白纱望着玄晴，对她说：
“上古的女神既然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不掩藏在这无间城中，过普通人的生活。”
“阿姊，我宁肯死，也不愿被奴役。”玄晴说，望着前方的山道。
她们，这群上古女神的身体化作的后人凝结而成的是一个组织，一个反抗的组织。
白纱看着玄晴青春的脸：不过二十一二岁。
至于之前见过的婉儿和桑儿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你家大人呢？喊出来说话。”
“没有大人。我是年纪最大的了。”玄晴说。
***
白纱在这无间城住了下来，她要先隐藏身份。
玄晴组织为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在无间城的保育院里，照顾孕妇。
据说这城中大大小小的保育院几百家。
临产的女人来住，而她的丈夫则不来。
临盆的女人很多，最小的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最大的三十几岁。
白纱的工作是每天推着巨大的餐车，把做好装好的一盘盘放菜，送到各个病房。
有一个女人总是一份饭不够。
她叫做春花，今年三十四岁了。
她抚摸着肚子对白纱说：
——这是我第十三个孩子了。
——我从十六岁就开始生孩子了。
——这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
——我常常来住保育院。
春花也表现出来了她对保育院的熟稔。
她散步的时候会摘院中的橘子，丝毫不顾及旁边悬挂的“禁止采摘”标志；她吃饭总要吃个两三份；就连上厕所扯得纸也比别人多。
“喂，新来的，一份饭不够，我要两碟。”她手心朝上，向白纱索要。
白纱又递给她一碟饭。
她立刻变为笑嘻嘻的神情，从床上薄被下摸出一颗橘子递给白纱。
白纱接过，朝她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