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陛下做主。”陈总管恭敬道。
“哈哈哈哈哈哈……”皇帝笑着摇摇头,“好啊,是个聪明人,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行了,如此这件事有了结果,你便下去吧。”
听皇帝遣温余下去,温余这才松了口气,走出御书房后她只觉得双腿发软仿佛下一瞬就会倒下去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夜中的冷风呛人,但却让她放松了些。
这里头的气氛有些太吓人了……
皇帝叫她过来就是要看她对此事的态度,是要宁死不屈还是当变则变,由此再考虑对自己的处置。
她若是认同了皇帝对长公主的惩罚那就证明了她是一个为了自己安全能将她人推入火炕的人,这般狠心之人可用,但不能用得长久,早晚都要除掉的,可她却偏偏抵着威压帮长公主谋了一条更好的路,虽说冒着忤逆的危险但至少能让皇帝看出她是有些情义在身上的,故而不会对她太过设防。
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表明自己的立场也许能保一时平安,可再往远看,若真的太过懂得变通最后还是要被除掉的。
温余走了几步后在台阶处坐下,周围没有一个宫人。
这宫中之事真是太难了,每一步都是险棋啊!
太无情了,太无情了……
温余摇了几回头后站起身来拍拍衣摆上的土。
她心道:算了,还是先去找羌白吧。
凭着记忆,温余来到了供外族使臣居住的院子,一进门就看到了羌白,他正坐在院中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羌白……?”温余轻轻唤了一声。
羌白擡起头来,“诶,又是你?你又看月亮?”
“不是不是,这次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温余摆摆手,“我知道你朋友的下落了。”
“你说!”羌白看着温余,一双葡萄般漆黑的眸子亮亮的,让温余有些不忍心。
“他已经去世了。”
出乎意外,羌白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悲伤,而是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闭上眼不知道念了些什么咒语之类。
“你在念什么?”温余见他睁开眼,出声问道。
“超度,之前在且末做了大半,这次接着念。”羌白又拿起了那东西。
“你不难过?”温余有些奇怪。
“为什么要难过?”羌白擡眼,一双圆眸中带着疑惑。
“他去世了。”
羌白点点头,“对,他去了另一个世界,极乐世界,结束了这一生的痛苦,去到了下一个地方。”
“这是你们那里的说法?”温余坐在羌白对面,看着他捣鼓手里那似马似驴的东西。
“我们那里说人要经过很多门,出生是一道门,死亡又是一道门,走进了门会进入一个世界,走出了门会去往另一个世界,反反复复,每个人都会经历,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原来是这样啊,像是我们说的轮回一样。”温余恍然大悟。
“轮回?”羌白停下动作想了想,“很好。”
“对了,你在做什么?”温余看着他的动作,笨拙又着急。
他将那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的东西递到温余面前,“这个,坏了。修不好。”
“这是什么?”温余接过那些残骸。
“马,木头马。”羌白解释道。
“哦,那我帮帮你?”温余笑道。
羌白欣喜道:“谢谢你。”
“小事小事,这马是你买的吗?”温余一边帮他修这木马,一边和他聊着天。
“是宋衫送我的,她说我喜欢马。”
“宋衫?那怎么会坏掉了?”
“没拿住,摔了。”
……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过半个时辰温余就将那木马修好递给他了。
他带着笑:“谢谢你。”
“不必客气,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温余同他告别后就往坤宁宫走,半路却遇上了一个人。
那人抱臂站在月下,虽然看不清脸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在直勾勾盯着自己。
“尚卿?”温余疑惑道。
“你似乎是以我嘉亲王妃的身份在宫中走动吧?怎么私自夜会其他男人?”尚卿的语气冷冷的,似乎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