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执错开贺扶的目光,轻轻抿了一口已经凉掉了的茶水。
礼部尚书疑道:“那这么说,首辅大人不是那剑兰花纹组织的头目?”
闻言,方才那位怀疑过章执的人更慌了,若是章执不是那他不就是对他有意见吗?如此之后被他针对都是小事,若是要了他的命,那可就完了!
他甚至没了听戏的兴致,一心只想溜走。可如今这堂中静得可怕,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格外清晰,更别说一个大活人离开了。
众人皆在猜测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让章执不惜花费如此力气引贺扶去查。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又有两人翩然而至。一红一白,但走近一看,那一人红的不是衣裳,而是衣裳上的血迹。
贺扶看到来人,震惊了一瞬,朝她们背后看去,半晌没见到有其他人来,心下突然一颤。
那白衣人是霁尘君宋拿云,而染血的竟是失踪已久的安乐郡主宋衫。
见到宋衫时,沉默站在角落的歌阳侯很是诧异,但不知为何没有发出声音。
宋衫不敢去看贺扶,只是将背后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递到众人面前,“这是在嘉亲王府内找到的。”
看到东西后,堂内又惊起了一阵波澜。
“这是……面具?还有两个?”
剑兰花纹组织头目会戴面具一事众所周知,但其余人只知晓灭绍王府的藏羚羊面具和前些日子幸安从崇安带回的麋鹿面具,这次却是一次性见到了两个。
一朱鹮,一猞猁。
贺扶按下心中不妙,接过面具后继续道:“这猞猁面具正是在安成王府中搜到的,安成王确实是剑兰花纹组织一员,至于这朱鹮面具……”他看向还诧异看着宋衫的许会泽,问他,“许侍郎可觉得眼熟?”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朱鹮面具正是许会泽的。
许会泽这才收回目光,“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的?”
宋衫将包袱抖干净,里面是几封密信,每一封上都有这剑兰花的印记,与方才贺扶拿出的空白信件如出一辙。
“这些不是在嘉亲王府中搜到的吗?”有人疑问。
目光顿时集中在尚卿身上,他咽下嘴里嚼着的瓜子仁,把手里的瓜子皮放在身边家仆的手里,道:“那是物证,我是人证。是在他府上找到的。”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但却没有一个人生疑。毕竟这嘉亲王可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小小侍郎没必要让他去诬陷。
“而这信里的内容,很是眼熟啊。竟是与当日首辅大人指我私通且末的信件内容如出一辙。只是落款却是一朵剑兰花。”
“所以,这人究竟是谁啊?”有人按耐不住心中猜疑。
贺扶道:“一个与安成王有恩,值得他以命相助的人;一个能够有时间和地位与且末相交的人;一个可以让首辅大人费尽心思去扳倒的人。”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了身后的幸安,不知何时他嘴角那抹从未消散过的笑,消失了。
“一个和我的父亲同窗,得我父母信赖,却能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杀害。养育我,嘘寒问暖;教导我何为君子之道却能在背后说离心之言,挑拨我与同门关系的人。”
“你说是吗?师父?”
如果说方才的场面是沉默,那此刻的场面却是彻底呆滞了。
像是有什么人暂停了时间。一时间竟是连出气进气的声音都消失了。
那可是幸安啊,那可是将贺扶一手带大,待他如亲子的幸安啊!!
幸安对上贺扶质问的目光,温声道:“证据呢?”
贺扶没有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
良久,院内传来一道疲惫又沙哑的声音:“证据,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