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扶奇怪:“什么人?”
就算是半夜溜出府去抢乐谱也不至于这么说吧?好像他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大事一样。
徐长钰笑了几声道:“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罚?”
“不是昨夜我私自外出吗?”贺扶道。
“你昨夜还出去了?!”徐长钰很是惊讶,但很快她便又道,“自然是因为,尚卿。他在你房里塞了些东西,恰好被巡查的师兄发现了,你就被罚了。”
“什么东西?”尚卿塞东西塞的多了,贺扶竟也是半点不稀奇了。
徐长钰神神秘秘的走近,压低声音道:“当然是,春宫……”
贺扶一惊,下一刻便听背后又传来一道轻浮的声音,“诶,这你可就冤枉我了。那春宫是他自己带回来的。我只是路见不平。”
“什么?”徐长钰将目光重新放在贺扶身上,半晌,眼中带了嫌恶。
男人就是男人,一天到晚想的都是自己的下半身。
“对啊,混在一堆侠义话本子里,没想到会被我发现吧?”尚卿状似无奈的摇头,走到贺扶身边,“男人嘛,正常,正常!”
贺扶这才想起,昨日他抱回来的那些话本子他也未仔细查看,说不准就是混入了其他东西。
简直是……太丢人了……
贺扶羞愧扶额,又转而问尚卿:“那你就只是单来嘲笑我的?”
尚卿拍拍肩,理理衣摆没有回答,然后在两人奇怪的目光中,砰的一下跪在里贺扶旁边。
他泰然道:“领罚。”
徐长钰先是一愣,随后便爆发出一阵狂笑。
在笑声中,贺扶问:“你又因何被罚?”
尚卿不以为意道:“不就是在你被子里放死老鼠,被章执发现了而已。”
贺扶沉默了半晌后,转头没有再说话。
但是身侧徐长钰的笑声还没有停,尚卿听得烦了,歪头威胁道:“别笑了。”
徐长钰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边笑边道:“怎么,挖坑把自己埋了,我不能笑吗?”
尚卿额角隐隐显出青筋,贺扶伸手想要阻拦可下一瞬他便冲上前去和圣阳缠斗在一起。
贺扶眉心隐隐发痛,一开始还劝几声不要再打了,后来说累了,便跪回原位,闭眼沉思。
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贺扶跪在最中间,像是一尊坐化了的佛。
……
最后,当然是动静太大引来了章执,三个人就被一起罚跪。
直到深夜,宋拿云端着食盒前来。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徐长钰咽了咽口水,拿起碗筷就往嘴里塞。
半日没吃饭,还打了一场,真的很饿!
见她狼吞虎咽,宋拿云轻声道:“慢点吃。”
随后,她看向一旁的贺扶尚卿两人,将碗推至两人面前。
“吃吧。”
贺扶道谢后端起碗,尚卿在一旁幽幽道:“有错就要受罚,不可偷懒。我记得他们不许我们吃饭吧。”
这话,是方才贺扶对尚卿说过的。
但还未等尚卿再说,宋拿云便拿起一块马蹄糕塞进他嘴里,“我做的,别剩,吃。”
尚卿被这么一堵,咳了好久才能正常说话。
贺扶这时已经拿起碗吃饭了。
见尚卿看过来,他咽下口中的东西,道:“应时而变。”
尚卿又道:“切,不就是装嘛,谁不会?”
“那你别吃。”徐长钰在埋头苦吃中擡起头道。
尚卿见面前一个两个都和自己作对,哼了一声,但还是端起碗慢悠悠吃起来。
屋外,幸安拦住正欲进去阻止的章执,笑眯眯地道:“少年人嘛,吵吵闹闹的挺好。再说,又不是真的要罚他们!”
章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堂中吵吵闹闹的几人。
“若是你也想吃阿云的饭,那进去也没事。”
章执愣了半刻后,转身行礼:“告辞。”
幸安靠着门,一边是落荒而逃的章执,一边是说说笑笑的四人。
他这些个徒弟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可爱,一个比一个让他心中欢喜。
良久,他才叹出一口气。
若是永远都是少年,没有那些争斗潜伏,那该多好?
……
次日一早,贺扶推开训诫堂的门出来,堂内是躺的横七竖八的三人。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缓缓升起的太阳。
身侧海棠树上的花朵鲜艳欲滴,随着风微微颤动着。忽然,有一片淘气的花瓣从枝头飘下,向着贺扶飘去。
贺扶伸出手,那片花瓣绕着他的手指转了几圈后稳稳落在他手心,海棠的香气几乎萦绕了他周身,他擡眼。
此时已天光大亮,今日又是一个晴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