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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G00071次列车(四)

一边是金币,一边是祝昭,瑞蒂安蹲在地上和格斯大眼瞪小眼,瑞蒂安想去找祝昭,但是小老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在瑞蒂安纠结的时候,祝昭已经推开了面前的木门。

扑面而来味道陌生又熟悉,像雨后的深林,潮湿的泥土和空气里都是放线菌的味道,湿漉漉的。

等她关上门的时候,房间内的灯啪的一下打开了。

屋内的灯光并不刺眼,更多是柔和温馨,祝昭根本不需要适应,房间一览无余,没有床,不是卧室常见的摆设,玻璃橱窗里一件件陈列的东西到像是一间展览馆。

馆中央的柔光射灯下是一块盖着红布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房间没有发现人,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声请进是谁说的。

祝昭没有深究那件事情,她只是淡淡在橱窗的玻璃前站定,慢慢悠悠扫过这间屋子里摆放的所有东西。

她走的很慢,真正的在欣赏这里的东西,而每一件藏品下方都放着一张简单的介绍。

比如这个,一张扑克牌,红桃A

红桃A,财富号游轮,它带来的财富远比想象中的巨大。

祝昭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看。

红色头绳,一朵早就枯萎的向日葵,玻璃瓶子里不知道来自何处的水,一片火红的枫叶,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

祝昭停在展柜的最后,这些稀疏平常的展品被保护的很好,看得出收藏这些东西人对它们的重视。

玻璃中倒影出她的脸,最后一个玻璃柜子很大,盛放着一件白色的礼裙,简单大方,橱柜是可以打开了,裙子后面的木头上有一处浅浅的痕迹令人在意。

那里摆放的东西是长方形的,一枚钉子钉在墙里,或许是一张照片。

祝昭打开橱窗玻璃门,这件白色长裙很漂亮。

就在祝昭要把衣服拿下来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这是为你准备的。”

祝昭手中的短刀顿了顿,轻笑了一声,唏嘘道:“是么?”

“不喜欢吗?”身后那道声音越来越近。

是意料之中的声音,国王的声音。

宽厚的胸膛靠近祝昭的后背,呼吸声就打在祝昭耳畔,侧边玻璃的倒影中,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身后的人以一种极具侵略感的态度将祝昭整个圈在怀中。

“不喜欢。”祝昭垂眸,敛起眸底的情绪。

一声轻笑,袖中的短刀被按了下去。

“为什么不喜欢?”身后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真的有些疑惑,“你从前可是可是很喜欢这件婚纱的。”

婚纱。

他这句话成功让房间内的气氛冷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祝昭一个翻身挣脱开了他的束缚,袖口的短刀架在了面前这个人的脖子上。

”又要杀我一次?”他冷笑着平静道。

祝昭没有说话,架在男人脖子上的刀已经一点一点缓缓压进皮肉,留下一道血痕。

“杀你,千次万次都不够。”

祝昭眸中冷静的杀意让人胆寒,脑海里不断有一些陌生的记忆跑出来,一点一点冲撞着她的精神。

祝昭心里清楚,那是她从前的记忆,那些记忆里是从前的她自己。

下意识的皱眉落尽面前人的眼里,他怜爱地,小心翼翼地想要伸手抚上祝昭的脸颊,未触即离,好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脑海中闪过的那些画面里,在最开始的G00071次列车上,她看到了岑平河,徐叔的女儿,那一次旅程好像格外漫长,漫长到仿佛经历了几辈子。

聪明冷静的年轻女孩儿和同样勇敢理智的男孩儿相互吸引,他们知道在这个随时都会死掉的世界里,爱情这两个字显得格外讽刺。

他们默契的不谈喜欢和爱,只是相伴在一起,互相扶持,一路走到了最后。

可列车终究是残酷的,残酷当你铲除一切生路上的阻碍才发现自己走的路一开始就是有一条死路。

他叫什么名字?祝昭不记得了。

一个无足轻重的男人,如果自己身上的不死之谜,谁会在这里和他周旋。

恶心。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阿昭?”

“不记得。”祝昭如是回答。

国王退后了几步,捂住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痛。”

祝昭冷眼看着他表演,缓缓走到他身边,吐出两个字:“做作。”

国王动作一僵,慢慢直起身子,对于被拆穿这件事没有一点儿尴尬:“没关系,你会想起来的,你看这里的一切,熟悉吗?这些都是你用过的东西啊,都是你亲手交给我的,至于名字,不重要,你只要记得我,就够了。”

祝昭对他的真诚告白翻了一个白眼,她从国王身边错开,目光放在那块巨大的红布上。

红布都与她有关,她也想知道什么与她有关的东西需要用这么大的容器来装。

祝昭抓着红布的一角,余光瞥见国王依靠在橱窗的一角,饶有兴致的打量她,某种暗暗闪烁着期待的神色。

红布

“哗啦——”

聚光灯,那座四面通透的玻璃柜子出现在两人眼前。

玻璃上是祝昭的脸。

*

第九声钟声敲响,在陈理言头顶上敲响。

高塔的楼梯好像永无止尽,明明出口的高塔就在自己眼前了。

身后的沈眠眠和徐力早就气喘吁吁,终于坚持不住停了下来:“言言,怎么还没爬上去,感觉有问题啊!”

陈理言面色凝重,是的,她早就意识到了有问题,为什么触及不到尽头呢?既然碰不到就越显得可疑。

就像一个密封的屋子里只有一个按钮,按钮上告诉你千万不要按,那是按还是不按。

陈理言他们三人现在就是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既然进退的风险相当,那就继续往上。

“眠眠,就在眼前了。”陈理言说。

她的话并不能给沈眠眠和徐力太多的慰藉,但在陈理言眼中,自己好像真的可以够到那最后一级台阶。

陈理言伸手,摸到高塔顶端呼啸的风。

她到了!

陈理言一下子有了精神,踉踉跄跄走上高塔,迎面而来的风擦过耳畔,冷冽刺骨。

“言言!到了!”陈理言扭头激动道,但是她没看见沈眠眠,也没看见徐力,往

陈理言心下一沉,高塔之上只有她一个人,陈理言这才发现,除了身边的钟,站在高塔边缘处能看到的不止城堡,还有整个小镇,此时的小镇一片寂静,陈理言这才看清楚了小镇的格局,意识到的那一刻不由得心神一颤动。

佩勒斯特童话小镇,是一座棺材。

一座掩埋在黑夜当中的棺材。

城堡就在棺材的顶部,一个能把自己的家修在棺材旁边的人,说明这里埋葬的人对他来说必然格外重要。

是祭奠!

城堡的主人,也就是国王,他在祭奠一个人。

陈理言扫视了一圈,按照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推测,她并没有在城堡里找到小木屋,城堡外围的兼职一览无余,而陈理言自然而言也看到了挡在他们路上的迷宫。

高塔外围只围了一圈锁链,塔顶的面积不大,陈理言像绕一圈检查仔细,走到背后时,陈理言突然觉得眼晕,她身后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是一道金光,从钟的下源散发出来的。

是金币!

陈理言摸了摸口袋里那枚早已失去光彩的圆片,陈理言低下头,果然在钟的内壁找了一眉金币。

陈理言把它拿下来攥在手心,金币在她掌心瞬间失去了光彩,陈理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

她和沈眠眠还有徐力都犯了一个错误,自然而言地以为小木屋只能出现城堡外的一处,现在既然小木屋不在主建筑外,那只就只有一种解释,小木屋在城堡里面!

沈眠眠和徐力还没有上来,陈理言抓t紧时间把高塔检查了个遍,确认没有遗留下什么线索之后,陈理言攥着手中两枚失去光彩的金币,缓缓走下台阶。

脑内一阵眩晕,听见徐力和沈眠眠两个人气喘吁吁坐在台阶上吐槽。

“我滴妈,这个台阶简直爬不完的!要死,我爬不动了,徐叔,你上……”

“小眠丫头你可饶了我吧,我这都年过半百的年纪了,再爬就要噶了。”徐力摆了摆手。

沈眠眠一向自洽:“也不知道言言在上面有没有找到线索,我们上不去,也就别更着添乱了。”

“也不知道言丫头是怎么爬上去的,天赋吗?反正我是不能。”

徐力和沈眠眠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奈与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