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孚神色怔愣了一下,眨眼之间便低垂眼眸,淡薄的唇角微扬,“纵使是失落一场,但抵不过眼下我,是心生喜悦的。”即使是捞不到的水中月,摘不了的镜中花,但他不并觉得是空欢喜一场。
他前身为一株曼珠沙华,后又成为了冥界之主,见过太多的生死,悲欢离合。无论是至高无上的神祇也好,王侯将相也罢,终有一天会身消于世。
他看透了生死,人也是无欲无求。但对于仅有的心悦,他还是无法舍下……
而阎孚的话,桑葎前后琢磨了一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桑葎不禁感慨,他活了数万年,在权势上比不得醉烟看得清,最后还犯了糊涂。如今对待男女爱慕上,竟然也不如阎孚看得通透。
呵,还真是老了,该退下了。
桑葎摇头自嘲,“倒是我狭隘了,人生在世一场,总是计较得失、执着一个结果,到最后只会是庸人自扰,迷了心。”
“桑葎为何在叹气呢?该不会是冥王惹你生气了吧?”一道温柔的调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桑葎担心刚才和阎孚的谈话让醉烟听到了,面色微凝。转身看向夫妇两人,只有醉烟的戏谑之意,而重时一如既往的无多大表情。
看来醉烟和重时并未听到他们话,否则他罪过大了。
桑葎心里千思百转但面上不显,和善地回道,“冥王的性子,殿下也知道。和他连话也谈不上一句半句,又怎么会闹不快?”
醉烟和重时从里面出来便来找阎孚了,等人到了他们声音也刚落地,并未偷听点什么。刚才的一番话,也只不过是打趣一下罢了,“是,冥王确实是个闷性子,不过人倒是厉害。”
此番笑闹打趣的话,被夸的人手指微动,而在旁边听的人可就不爽了。
重时即使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也能看出他面色冷了几分,黑得难看。
一时间又想起醉烟刚才回的话,等他痊愈了,便给他个答复。
可如今一想,醉烟怕不是安抚他的话而已,虽然猜到是如此,但真的碰上了又很不舒服。醉烟对阎孚一点也不掩饰的夸赞,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对他的重视程度,是和寻常臣子不同。
重时心里的恶意愈演愈烈,不是杀过阎孚一次吗,再杀他一次又如何?碍眼的家伙,难道醉烟还真因为他杀了一个阎孚而和他闹掰了?
重时越来越觉得阎孚可恨,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擡头目光如刃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