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 第70章(1 / 2)

70第70章

◎方才你是不是看到了?◎

灯笼随风摇曳,光影扑朔不定。

李幼白被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来,然鼻间嗅到一抹熟悉的味道,她回头,目光从惊吓变到惊喜:“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漆黑光线里,卢辰钊风尘仆仆,发丝稍有凌乱,许是走得太急此刻呼吸略微剧烈,他捂着李幼白的那只手挪到她腕间,随即一拉,将人领到不远处树下。

“你何时回的?”李幼白看到他,心里头一阵欢喜。

卢辰钊没忍住,擡手抚她发顶:“刚到。”

就在前一刻,他跟出宫的马车错过,之后快马加鞭追来,终于赶在她踏进曹家大门前将人拦住。

“曹陆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我...”

“什么都没弄清楚,便敢一个人单枪匹马来见他,你便不怕出事,不怕曹陆那武夫对你怎样?”难听的话他没说出口,都是男人,尤其是在这样的深夜,单独面对喜欢的女子,心中那些涌动根本就不能为人说。

他自诩正人君子,却仍不能保证面对诱惑做到心神坚定。

何况是曹陆!

他就是个泥腿子出身,浑身的力气和蛮劲儿,若当真对李幼白如何,她怎能反抗?

卢辰钊越想越气,忍不住扭头,平复呼吸。

李幼白见状,扯了扯他衣袖,小声道:“我带了刀。”说罢,她拍了拍腰间那柄巴掌长的小刀。

卢辰钊更气了:“你当曹陆那身横肉是白长的,别说是这把刀,就是扛着长/枪进去,恐怕你也扎不进他肉里。”

“其实..”李幼白顿了顿,又道:“我自己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总之我不会出事。”

她又要去拍门,卢辰钊抓住她手。

“有话等我找完曹陆再说。”

卢辰钊蹙眉:“去吧,我会在暗处保护你。”

李幼白没再多言,叩门后,管事隔了半晌才出来,看到她便躬身说了几句进门回禀,没多会儿,管事将李幼白领进门去。

曹陆巡城回来,正在后院洗澡。

月光洒在他身上,因有水,泛着银光,结实的肌肉一览无余,李幼白一进院门便看到此番景象,登时面红耳赤,想别开头却又觉得刻意,便装作镇静的模样神色淡淡地看着。

曹陆宽肩窄腰,后背壮硕如同猿,就着院里的灯能看到横亘各处的伤痕,深浅不一,大都看起来有些年岁,也有几条新的。他系着腰带,裤腿挽到膝盖,也被冷水浇透,湿哒哒地贴着皮肤。

看起来,很是可观。

李幼白不得不闭眼,再看下去,她脑子里便只剩下这扰人的画面了。

曹陆放下水盆,一把扯过大巾擦拭头大和身体,转过来冲着李幼白咧嘴一笑,道:“李娘子深夜找我,是为了公事?”

李幼白点头,一擡眼又看到他上前,那健壮的身体近在咫尺,冲击力很是猛烈,她觉得耳根炽热,忙又侧过身去,道:“是,曹大人先穿衣服吧。”

曹陆说:“无妨,我习惯洗完澡赤着身体。”

李幼白艰难地开口:“你还是穿上吧。”

曹陆瞧着她秀气俊俏的脸蛋,又想起她和闵裕文已经定亲,内心泛起一丝惋惜和羡慕,但他是粗人不假,却不是个混账的,遂扯了衣裳胡乱一穿,连扣子都没系。

“李娘子直说便是。”

李幼白警惕地看了眼四下,曹陆道:“周围无人,你大可放心。”

卢辰钊便在树上盯梢,直到两人说完话,曹陆将李幼白送到院门口时,他正要离开,却见曹陆忽然堵在李幼白面前,黑脸仿佛染上红晕,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卢辰钊便知不妙。

果然

曹陆咽了咽口水问:“李娘子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我虽然粗鲁,但我绝对知道疼人,娘子若是嫁给我,我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李幼白脸一热,忙摇头:“我有婚约,还望曹大人收回美意。”

她转身就走。

曹陆叹了声,满是失落地望着她纤细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又自言自语道:“闵裕文可真是有福。”

树上的卢辰钊:......

两人回宫时,乘的是来时的马车。

曹陆其实本身就持观望态度,虽说先前长公主有意拉拢,但他胆大心细,却是个谨慎的,故而没有立时表态。今夜又被李幼白游说,便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遂应了李幼白的提议,站燕王一派。

宫里的事,京中官员大都听说,东宫太子撑不了几日,那么陛下定会再选储君。除了燕王,没人更合适了。

亦如李幼白所料,在她走后没多久,长公主的人便去曹家劝服曹陆,曹陆依着先前的计划,假意投和。那人很是高兴,又提起长公主允诺的重金高位,而曹陆表现的很是在意后,那人便愈发觉得自己劝服成功,性命,心满意足离开。

车内没燃灯,偶尔车帘飘起来,月光将里面稍微照明,便能看清卢辰钊紧绷的脸。

他的眼神十分深邃,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幼白,李幼白颇不自在,冲他笑了笑,他却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始终淡淡的凝望自己。

李幼白觉得尴尬,遂也收起笑,咳了声解释道:“其实,曹陆早前给我写过信。”

卢辰钊没想到,表情很是诧异:“何时给你写的?”

“在长公主宫宴上撮合我俩后,他特意去给我送了信,信中说的清楚,也没有丝毫穷追猛打的意思,他只说了冒犯,并表示日后不会勉强,希望能跟我做朋友...”

“朋友?怕不是居心不良。”卢辰钊说完,自己也觉得刻薄,便噤声不语,但神色仍是不服气的。

李幼白道:“我有自己的判断,觉得他不是坏人,所以今夜才敢亲自来劝。主要是因为事态紧急,就算危险我也不得不来。”

卢辰钊望着她,她小脸从容,眸光如水,分明没有悔意。

“你可想过我?”

“嗯?”李幼白不解。

卢辰钊:“你若出事,你可想过我会怎样,李幼白,你想过我吗?”

他自己不敢想,其实在淮西处理完昌远侯府的事后,他便昼夜不停往回赶路了。京里发生的事让他提心吊胆,他怕李幼白出事,一路几乎鲜少休息,此刻坐在车里,疲惫不堪。

李幼白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什么。

卢辰钊低头,复又很快擡起眼皮:“我很渴。”

“我帮你倒杯水。”李幼白倒了水推到他面前,他却靠着车壁不动弹。

李幼白:...

“你自己喝,我不会喂你的。”

卢辰钊闭上眼睛,双臂也横在胸口。

李幼白看见他原本健康饱满的唇,此刻因为赶路而变得干涸起皮,不由心一软,将那茶盏端起来,递到他嘴边:“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不是鲁莽的人,我会考虑自己的安全,你不必过于忧虑,我能保护好自己。”

卢辰钊就着她的手喝了水,趁她放茶盏时忽而将脑袋靠过去,斜斜歪在她肩上。

李幼白侧脸低头,他身材颀长,故而隔着自己有些距离便倾身过来,浓浓的鼻音想起,他嘟囔:“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的头枕在她肩上,困倦乏累潮水般袭来,眼皮甫一沾上,便觉得脑袋昏沉。

李幼白凭他靠着,小声道:“你不用送我回宫的,既然累了便早些回去睡觉,总之我们...”

“方才你是不是看到了?”

“什么?”

卢辰钊掀开眼皮,漆黑的瞳仁像是深潭,李幼白眼神一转,他又说道。

“曹陆的身体。”

“你..”李幼白有些结巴,推他一下后往旁边挪开,“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分明看到了。”

不只是看到,她还脸红了。

卢辰钊很是嫉妒,但又不便表露出来,只得哼哼了两声,算作排解。

“你不会喜欢他那种吧?”

“卢开霁。”

“我在。”卢辰钊如是应声,“所以,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