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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被舅舅打压傻了(1 / 2)

你们被舅舅打压傻了

夜色正浓,陈夫人在椒和殿好不容易等来了她的陛下。温香软玉,一诉情长,正是情意浓时,却闻殿外传来马宴一声急报,“陛下,邓将军求见。”

苍祝便理了理衣,扬长而去。

陈妍尚有道不尽的相思,只能看着他为国事而去。

邓先带来一件急事,“陈广立将军携金银细软出逃军营,被冠军侯和陵城侯抓获。他还企图行贿。”邓先看了苍祝一眼,苍祝的牙关都咬死了。

这白日殿里一同说着兵法,听着军报,转头就当逃兵,是何心思不言而喻。

“他怕军法处置,供出已经在军营贿赂不少将军,他贿赂之物是他哥哥陈都尉给的,”邓先说完,呈上了他行贿之物,“臣已随大将军以军法处置受贿的将军,但陈广立将军乃陛下之戚,故上禀陛下。”

一地金银珠宝在眼,苍祝一眼看出有不少的贡品,攥紧了半拳问,“陈广立人呢?”

“在军牢收押。”邓先道。

“大敌当前,他竟然当逃兵,他和完兴那贪生怕死之徒有何不同,”苍祝的拇指狠狠压着食指,“马宴,把陈培言把朕叫来。”

邓先退至一旁,只瞧得宫中内官朱衣显赫,却是弯腰偻背地进来。

他一进来,刚刚跪地,就见一地他给陈广立的财物,整个人譬若逢了天雷。陈培言半字不敢言,半埋着头,看得苍祝的脚步朝他而来。

情理之中,陈培言马上道,“陛下,这些乃臣给弟弟备的身家,怎么……”陈培言得先知了自保,先装了一知半解。

“你给他备身家,他用来行贿,还拿着它们出逃打算混吃等死。”苍祝道。

陈培言身子连抖都不敢抖了,他未料陈广立竟如此愚钝不堪。

陈培言低着头,苍祝对着陈培言后颈的发就是一抓,就像抓一条狗的后颈,“人脑子可以蠢,但做事不能蠢。”

陈培言眼珠凝冻,不敢直面圣颜,“就是因为他脑子蠢,他才做事蠢。”

“你也喜欢呛朕了,”苍祝起身狠狠一踩陈培言的手指,“不许叫出一声。”

陈培言就忍着不敢叫,苍祝当个没事人一样看着邓先,“陈广立先关着。再传令下去,谁再当逃兵,谁再投敌,罪无可恕,三族连带。”

邓先接了令,退身而出,回头看了一眼圣泉殿,好生冷寂。

肃穆的殿里冰寒彻骨,苍祝指着一处案道,“早上跟朕说兵法,转眼就跑。你不是说你弟弟要报国,他喜欢学兵法吗?”

没有得到回答的苍祝又用力踩了踩,“为什么不说话?”

陈培言哪里说得出来,他太疼了,憋着疼只喊了一字,“疼!”

苍祝松开了他,陈培言的手指已经通红带紫,麻痛无比。他尽忍着,他怕叫了吵着苍祝又受刑了。

待缓了股劲,陈培言道,“奴的弟弟他蠢,他不懂事。报国他也是要报的,学兵法他也是要学的。可他就是蠢,蠢人惜命。”

陈培言已经不把自己当人了,他知道在苍祝这儿他当不成了。什么协律都尉,在苍祝面前奴就是奴,狗就是狗。

“蠢人惜命,借口一堆堆,当朕是傻子?他蠢怎么知道贿赂人,还不是你让他贿赂的。”

陈培言眼看骗不下去,就哭丧带着愁苦,“奴是为了陛下。奴的弟弟就是蠢,他没有脑子,他只会听陛下的,陛下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所以奴让他去为陛下收拢人心,如此军将的心皆在陛下这里,而不是其他人那儿。”

苍祝弯腰拍了拍陈培言的脸,“陈培言,你脑子动的比谁都快,可你动得比谁都歪。”

“奴只知道要陛下开心。不管是哪个将军,不听陛下的,那都不是好将军。”陈培言恢复了以前那样最卑微的嘴脸,苍祝再怎么把他当狗使唤,他都虔诚卑微。陈培言知道那是苍祝最喜欢看的样子。

苍祝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可仍然道,“就算这样你弟弟也免不了罚,他在军营里得受军法处置。你的聪明脑袋该怎么救他?”

苍祝好像在寻个笑话笑笑,而陈培言却是要救陈广立的命。

“奴买,奴买他的命!”陈培言道。

苍祝笑不出来了,陈培言在戳他的痛处,“你倒是很会做事。”

陈培言不断地磕头,“奴会好好教的,他怕死,奴就让他更怕陛下。”

陈培言把头都磕破了,才离开了圣泉宫。而让他头疼的不止是陈广立,还有陈妍那个蠢丫头。

她竟朝着圣泉宫走来,陈培言一看到她就捂着她的嘴把她拉走,陈培言也不想听她的声音,只告诉她,“我没空应付你的事。陈广立他个混账东西惹出事了,我得保他。”

夜色浓,看不清什么。陈妍还咬了他一口,把陈培言受伤的手指咬得更疼了。

陈培言想一巴掌扇过去,陈妍就捂着她的头,“哥哥偏心。”

“我偏心?”陈培言疯了一样掐住陈妍的胳膊,“我是为了我们,谁叫娘和姐姐们不争气,我们全家就两个男人。一个没用了,一个在军牢里。他死了,我到哪再去找个弟弟当将军。他死了,我们就全没用了,全都死了!”

陈妍哪里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她只是委屈道,“还有我啊,哥哥你帮我,我就可以帮你们。”

“你有什么用?”陈培言很想愤慨地吼出来,但他必须压着声音,所以只发出又沙哑又尖锐的声音。

陈妍吓住了,夜色里,她不知陈培言多狼狈。

陈培言察觉了不妙,怕陈妍惹事,忙做安抚,“妹妹啊,你看看皇后,她有什么?她有大将军,有大长公主,有骠骑将军,有长公主。我们有什么?你要赢就得和她一样,我是在帮你,我是在让你变得跟皇后一样。你给我听话,乖乖地听话,在椒和殿不要乱说话,不要乱出声,等你的陛下。”

陈培言安抚完陈妍后走向乐府,他现在对陈妍的期盼只有一个,不要再出声惹烦了苍祝。

而陈妍在后声娇气燥,“皇后皇后,都是皇后。没有她,陛下不会这么对我,哥哥也不会这么对我。没有她,就没有这些事了。”

陈培言花了三百金买出了陈广立的命。陈广立的命保住了,但要在军营里做苦差,他当最下等的兵卒,当转运夫,要在漠北的战事里给军将运送粮草。

陈培言想要荣华地位,还得靠自己。他努力地看着朝中大臣,一举一动都尽心地汇报给苍祝。

苍祝当然很满意陈培言,因为他很满意,陈培言就问苍祝讨了更多可以使唤的人。陈培言没敢要其他,都是犯了罪的阉人,成不了气候。陈培言称此为“戴罪立功,以奉陛下”。苍祝闻此心悦,答应了。

在苍祝满意陈培言的尽心尽力时,他非常不满意朝中大臣无事诉苦,无事就说停战。他怎么可能停战,赌注已经下了,所以在卖官鬻爵,以金赎罪后,苍祝又与内朝之臣商议,还有何法可治富商,以振财政。

中大夫华明献出一计,“陛下可令天下富商豪杰齐聚天子脚下,各中财富陛下一观则尽,一令下则无人不敢不从。”

由华明此计,苍祝下了一令:刀有三百万钱以上者迁移于茂陵。

此事由中大夫华明操办,统拢各地名单。

茂陵乃皇陵所在之地,亦是旬安重中之重之地。既然钱还是不够,那就把他们都弄到眼皮子底下。

强令而下,又是一场动荡,这是苍祝下的第二回赌注。

这一令下后不久,举国县官将名单拟上,华明收拢名单时遇到了个难处。而他的难处不可言,尽被路庭看个笑话。

就在郁郁下朝之刻,华明走上马车,马车上却坐着陈培言。

一个阉人,怎么看都个常人不一样,那股子阴柔之气,那股子看人的眼神都叫人瘆得慌。

华明觉得见着了鬼似的,可陈培言是陈夫人的哥哥,又是当今陛下身边的红人,华明不敢明着得罪,就道,“陈都尉有何要事?”

“我是看中大夫有所愁苦,特意来看望看望。”陈培言道。

“陈都尉与琴乐相伴,怎么知道我愁什么?”华明看不入眼他,

陈培言习惯了被人瞧不起,但不代表他对所有人可以忍耐,他马上板着脸擡高了声音,“栀县。”

华明一听,略有一惊,“听谁说的?”

陈培言接着道,“游侠沈介来找你了。”

华明慌张不已,“你是不是盯着本官?”

陈培言笑笑不说话,在苍祝的迁移令下后,陈培言耳边听到的事就多了。他手下的那群人都是奴,都是和他一样的阉人,自然是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打听见不得人的事。没想到捉出了一条大虫。

“陈都尉,你到底干的什么差事?”华明开始怀疑。

“干差事不打紧,重要的是我们都求荣华富贵,那就是一路人。”陈培言笑声又尖又细,听得华明像被扎了根刺。

“那我能成就你什么荣华?”

陈培言翘着小指擦过鼻下,一止笑容,“我只是来和中大夫好好解解你这愁。这个沈介中大夫不敢得罪,可以让别人得罪。”

华明好生不信此言,“谁敢得罪,他是天下第一游侠,人人敬仰的大英雄,门客众多,他这一路而来各方人士争相与之结交。”

陈培言最讨厌别人对他不屑,他坐直了身,怒目望着华明,“这个沈介算什么大英雄,他从栀县来到旬安,不就是笼络关系,叫你把他从迁移的名单中除了吗?”

华明这会儿一点不敢轻视陈培言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当然知道了,陈培言和他手下的人已经把沈介的事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透。

“我再告诉你我知道什么。沈介,栀县人士,年轻时奸淫掳掠,杀人纵火无恶不作。这家伙真是开了老天的后门,每每犯事被捕,皆遇大赦。现在号称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在栀县为民除害,仁义做人。人称行侠仗义不留名,快意恩仇赛圣贤,乃大平第一游侠。”

华明听后,背后直发凉。

陈培言看中大夫都怕他,得意得很,“行侠仗义不留名,快意恩仇赛圣贤,既然不留名,谁又知道他行侠仗义,还不是有些事他不说,他的门客替他说吗?你说他为什么不想到茂陵,不就是见不得光,更不想被官府管着吗。他算什么,就是一个披着仁义圣贤的地头蛇。”

“陈都尉倒是看得穿,”华明也不掩饰了,“他门客众多,运气又好,凡是殃及他之事,都被他的门客解决了。”

陈培言当然知道华明的意思,他们所谓为民除害,皆不论事由,直接砍人便是。他们行他们的法,做他们的事,全然不顾律法。

但是沈介此人又仁义谦卑,做在门面上的事,能让人看到的事,比圣人还圣人。各地官府是怕他又敬他,他名声在外,推崇者众多。从上至下又不听官府管教,常有门客反杀官府中人,称此为江湖义事。

“这个人背后的关系太乱,我动了,陛下就知道我帮他,我不动,天下人都要来怪不帮他。”

“中大夫你得好好想想,你是更怕陛下,还是更怕沈介及那帮门客。”

“那还用说吗?可是得罪了沈介就是得罪天下人,以后恐怕落得和张御史一样。”华明多少参透了点张长明为何自杀。

“中大夫不喜欢和天下人作对,但有个人不是最喜欢和天下人做对了吗?”陈培言嘴角一扬,做了一个极假的笑。

华明立刻领会,“萧青?”

“中大夫不如透个风给沈介,说你只是掌管名单,实际迁移令由大将军操办。江湖人士哪知皇城事,随口糊弄他就信了,把他甩给大将军,大将军就算杀了沈介都和你没关系。”

华明双手一拍双膝,“高明啊陈都尉。看来陈都尉也有心为家族振仕途了。”

“我可比不上大将军,我与你们一样就爱荣华富贵。”陈培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