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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婚宴,揭破私通(1 / 2)

新人婚宴,揭破私通

旬安城即将迎来大喜,两桩婚事的筹备已经妥善,大喜之日即将来临,旬安的天色也格外得好。又是一日星辰似锦,春寒皆去,夏暖来临。

落玉轩的院中摆了三张躺椅,三人吃着鲜果,一观夜色。

和往常一样,苍祝的话就是停不下来,“朕最近觉得常寿有点奇怪。”

萧青听了,一时不安起来。萧青叮嘱过常寿一言,“陛

不知常寿是不是漏了陷。

萧青装得镇定自若问,“哪里奇怪?”

“奇怪的就是,他很奇怪你为什么不出现。他问朕你忙什么?军中要事他还想请教你,不知你何时归军营。他为何那么在意你在不在?”苍祝猜忌之心颇强,对于一星半点的异状都能抓到。

“他。”萧青一手擦了擦鼻尖,一时还想不到个缘由。面上装着,本是背了本心,圆谎演戏实也是件难事。

萧青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苍婧。

“这还看不出来,外甥刚当大将军,探探舅舅的老底。”苍婧扒了两三口橙子,谎撒不出来,就得寻个腔势遮掩顾全。

苍祝听着话语酸冷,别有用意,就嘲道,“你是真酸你外甥。”

“外甥都是大将军了,哪能真心请教。”苍婧乘胜加势。

“是啊,都要成家了,我这个舅舅教不了他了,军中有他便可。”萧青言说之下几分憋屈,这正是苍祝乐于所见。

苍祝也不问了,萧青摸了摸左胸,松了一口气,惊险而过。

苍祝尚觉得布大司马和骠骑大将军这一局旗开得胜。心中甚有舒爽,就是烦闷一点,“今天和玥儿午膳,她把你们家臭小子也带来了,尽把好吃的给他。”

苍祝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整张脸难看的紧。

今日的午是膳苍祝和萧如丝陪苍玥吃的,谁知苍玥带了程襄。

吃饭的时候不停给程襄夹着菜,一筷子鲜蔬,一只鸡腿,还有猪腿上肥瘦相间的肉,竟挑了最好的。

鲜香十足的春季鲜蔬,泛着油亮水嫩的鸡腿,苍祝看着苍玥全给程襄夹着,程襄那碗里都堆得成山堆了。

他的小玥儿把好吃的都给这臭小子了。

苍祝实在不忍看,把玥儿叫了过去。

苍玥奔来时,还像以前欢快可爱,是那个喊着爹爹的小公主。一眨眼就要嫁人,苍祝还是舍不得。

苍玥坐在苍祝一旁,拉着他的袖道,“爹爹,阿母,我去陵城后,会给你们写很多很多信。”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不知冷暖。”萧如丝难免儿行千里母担忧。

“阿母,你放心吧。襄哥哥他特别唠叨,冷了热了都要说。”苍玥轻轻指了指程襄,一点不带羞。

苍祝看着怎么笑得出来,苍玥一言扎心扉。这亲事已经成了,一点余地不留。程襄将了他一军,他爹娘也将了他一军,整天整日送礼问候,生怕他反悔。

“玥儿,你得有个公主样子,别惯着那小子。”苍祝道。

“爹爹,我不惯着襄哥哥,我这叫疼他。”苍玥说得很是大声。

“你少疼他一点。”苍祝说罢紧紧一瞪程襄。

程襄哪里管得了苍祝那眼神,脸烫得很。

“爹爹,”苍玥靠着苍祝,撒着娇,“我疼襄哥哥,襄哥哥也疼我啊。”说完,苍玥毫不避讳对程襄一笑。

程襄耳朵也烫了。

席间佳肴众多,苍祝一口未食,单点了一盘清汤白菜竹笋。

在一众山珍海味里,这盘简单的素菜虽显得寡淡,可汤的鲜美闻着就叫人垂涎三尺。

“爹爹为什么吃这个?”苍玥好奇道。

“近日吃多了,想吃些清淡的。”苍祝也不好意思说,那是他天天往落玉轩蹭饭,吃的比平时多了,这一连好几天下来,真把自己撑着了。加上心情又不好,更没有什么胃口。

玥儿很是好奇这汤的味道,苍祝就给她舀了一碗。

玥儿尝了一口后,马上拿着汤到程襄身边,“襄哥哥,这汤可鲜了,你尝尝。”

女儿转头就跑,苍祝更憋闷了。

接下来苍祝听到了更憋闷的事。

程襄拉了拉苍玥的袖口,不敢喝这汤,“这是你爹爹给你的。”

“这有什么,以前我不都拿爹爹最好吃的早膳给你吃。”

程襄一下挡住苍玥的嘴,她口无遮拦,把这事也说出来。

苍祝当时就捂了捂心口,掏出药瓶,倒了两颗蜜丸,吃了下去。

苍玥看着苍祝这样,很是担心,“爹爹,你干嘛又吃药。”

“朕现在就吃得下药。”苍祝嚼着蜜丸,想想那些日子苍玥陪他吃早膳,竟然还给那臭小子挑最好吃的拿去。

这事听罢,苍婧和萧青都不免幸灾乐祸。

苍婧见势马上道,“你别这样嘛,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苍祝扫过苍婧一眼,“你真是半点不肯放过朕,不问候朕不行是吧。”

“那不是提醒你吗。”苍婧道。

苍婧想想,她家这傻小子还真得配这么一个无所顾忌的丫头,不然这辈子都得冷着脸。

“陛下,你就忍忍吧。反正你吃不了几口也是浪费,你女婿替你吃了。”萧青揶揄着。

苍婧抵了抵萧青的胳膊肘,歪头在他耳边道,“你不是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吗,怎么现在也拔刀就刺挺高兴的。”

“一报还一报,你看着不觉舒心吗?”萧青现在舒心得很,他从一开始就等着这时候。

“收敛点。”苍婧提醒道,可也不免憋着笑。她不敢明着窃喜,便拿了橙子遮了面,吃时终是一笑。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苍祝这种事干得挺多,唯独这两桩喜事,他的脚最疼。

苍祝看他们耳语,现在想想从头开始布的棋,遇上萧青就是会偏那么两三步。这偏的就是老天爷的心。

苍祝盯着萧青就是一肚子火气,“皇姐是你的,朕的女儿是你儿子的。大长公主和长公主一个喊你夫君,一个喊你家翁。你是给老天爷送礼了吗?”

萧青听了这话,身心更加舒畅,特别嘚瑟地道,“老天爷开的后门,我勉强收下了。”

苍祝实在没眼看他。

苍婧半臂支起了身,语重心长地安慰起了苍祝,“亲上加亲,你不也能沾沾老天爷的后门。”

“得意死你们了。”苍祝言之嫌弃,可还是伸手要朝苍婧拿瓤橙子吃。

过后终复平静,三人懒懒散散躺着享了片刻安宁。皇城里难得的清净处待一日就少一日。孩子们大喜在即,苍婧和萧青也归府在即,落玉轩真的要变清净了。

一时短憩至夜深时,苍祝也不知离去,反是打起了瞌睡。

苍婧和萧青都叫不醒他,谁成想他能在这里睡得这么死。

苍婧便到屋里拿了一床被子给苍祝盖上,“真是个多事的弟弟,好好待人不行吗?”

苍祝这一夜就睡在了落玉轩。

立夏时,婚事即。按苍祝之意,两桩婚宴皆在皇城,由帝后主婚,同贺新人之喜。

皇城铺上红装,四处张灯结彩。乐府中人皆往宴上奏乐歌舞,百官朱衣素裳,发戴礼冠,前来同贺。

帝后着盛装,龙服凤袍同临正殿。

苍婧、萧青、萧素儿为新人父母的身份出席,皆着鲜衣,戴金玉在身。

踏一道喜乐,两行宫人手捧红烛去殿,点亮殿中喜气。金铃在红绸之下晃动,美妙之音以示吉时。

两对新人着喜服入殿,拜帝后,复拜其父母。

帝后赐酒新人,新人同饮。苍婧和萧青为程襄和苍玥赐酒,萧素儿为常寿和长心赐酒。

礼罢就是喜宴,举觞间,同欢同喜,抛却世间苦恼。

新人之席在要客之位,苍婧和萧青未坐东席,入了北席和孩子们待在一起。

这是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

很快程襄和苍玥就要离开旬安去往陵城,再难再见了。而常寿和长心也将回到他们自己的府邸,安生过日。以后难有如此团圆。

可惜,为了避嫌,他们还得特意在程襄和苍玥那一席。

“母亲没什么好嘱咐的,你们都长大了。母亲就祝你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苍婧对程襄和苍玥说着。

这祝福自然也是对常寿和长心。

“这么装着不熟好累,还是在府里好。”长心偷偷和常寿道。

“那也没办法,不能叫陛下看出来。”常寿对长心道。此时一观,发现他母亲萧素儿正悄声离开,也不知她去哪里。

长心朝常寿身后躲了躲,她初入皇城宴席,还是有所害怕,怕被苍祝看出来。

苍祝对这个闪躲的丫头倒也没有起疑心,毕竟他记不得那么多张脸。何况现在她已经是让苍婧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姑娘了,哪会想那是他亲手选来送到常寿府邸的宫女。

苍祝一席之上未吃什么菜,只喝酒,喝了不少。以后皇城是越来越清净了,总少了点滋味。

“陛下,这是和孩子们最后一场宴,你收着点。”萧如丝在侧提醒道。

“朕又没醉。”苍祝嘴硬,可人已是晕乎乎的。

此时闻着了果香,陈培言拿上一盘切好的果盘献上,“奴恭贺陛下逢双喜。”

果盘有五种切好的鲜果堆成,鲜橙、柑橘、苹果、桃子、甜瓜,果盘堆成了小山堆,苍祝拿了最上头的鲜橙。山堆缺了山顶,苍祝就间果盘中还有稻、麦、黍、稷、豆五谷。

“大喜之日见五谷丰登,乃陛下隆恩圣明,奴特来沾陛下的好福气。”陈培言笑道。

陈培言之谄媚见怪不怪,萧如丝在侧视而不见,独自饮食。

苍祝听陈培言之言,心情大好,“陈培言,你这些本事着实不小。”

“奴是蹭蹭陛下隆恩浩荡。”

“行了,今日喜庆,朕给你个恩典,赦免陈广立,让他回军营吧。”

萧如丝自是听到了,她动了动筷子,夹了块莲子羹里的甜枣入口。

陈培言在一旁叩首跪谢,“奴多谢陛下。”

苍祝给了恩赏,就拿着酒走向了萧青。

萧如丝一下落下筷子,看着苍祝那身影到了新人之中。她整个人就像绷紧的弦,生怕这大好的喜宴又出事端。

苍祝倒上酒,把酒觞朝萧青举起,“好事都成了,你也高兴了,陪朕喝一觞。”

萧青倒上一觞酒,打算陪苍祝喝上一口,被苍婧一把夺过。她可不放心萧青的伤,伤筋动骨百日的,这个时候喝酒哪成。

“你该先和我喝,我辈分最大。”苍婧找了个借口,起身举觞对着苍祝,一口饮了那酒。

见此,常寿已经嗅到点什么。这是他从漠北归来后第一回见萧青和苍婧,可是怎么他舅母不叫舅舅喝酒。

“你就爱护着他,他那伤……”

苍祝话一出,又赶紧断了,酒饮了,人松懈了,什么话都快收不住了。

可这短短几字已是引了席间紧张,特别是常寿。

常寿想到半月前晚上翻墙入府。长心跟他说府里很怪,八材成天不说话,程襄整日像受了大委屈。

“赏赐你不都给了,还要赏什么?”苍婧插科打诨,想盖过苍祝的酒后之言。

她和萧青不想把这事漏出风声,特别是在今天的大喜之日。他们更最不希望常寿知道,因为魏敢是常寿手下的将军。

萧如丝马上走过来扶住了苍祝,“陛下,你歇会儿。”

苍祝未言一字,可脑子是醒的。是啊,他是该少说点话,今日就由了他们吧。

苍祝被萧如丝扶着走着,她温婉之容在这么些年里凭添冰冷,苍祝觉得她特别陌生。因为陌生,苍祝又想看清,就不住盯着萧如丝,连脚下的路也不看了。

苍祝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萧如丝了,酒意让他失去了各种提防。他的记忆不停往前追溯,他开始怀念一个人,是当初那个朝他奔来的萧如丝。

可这个人并不是他记忆停留之处,他的念想还在往前,一直往前,最后停在了他十八岁的岁月。

有那么一个女子,他送了白玉佩,戴上断箭簪的女子。那才是苍祝的念想,是他画上的女子,是他想象过无数次,魂牵梦萦的人。

苍祝坐到了席间,日月如梭,岁月几何,苍祝的梦一直停在那里。他闭眼微憩,独自怀念那未见到容颜的女子。

只待他听到一声,“陛下!”

那是一声娇柔而尖锐的叫唤,不是苍祝所悦耳的唤声。那来者着一身素简的青白衣裙,挽着发,戴着玉簪。她朝他奔来,如宫里无数女人那样憧憬他。

她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是苍祝亲自封的陈夫人。她娇妍秀丽,是皇城里正值盛宠的宫妃,与皇后如日月争辉。这是苍祝亲自给她的地位,是苍祝亲手把她摆在了那里。

陈妍来的根本不是时候,她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一身素装如冰雪,显得与婚事的喜庆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