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1 / 2)

第061章

一阵雷鸣,细密的雨滴淅淅沥沥下着,四周整片雾蒙。

昭瓷仍躲在树后,神情淡然,目光短暂停留在地面行走的青线,耐心等着它跑到阿紫的足边。

“夭寿了夭寿了,我这就出来,马上。”昭邹夸张的尖叫透过传音符到她识海中。

昭瓷轻应一声,没再说。

白光骤闪,乌压压的苍穹被劈作两半。

视野里的华服女子等候半晌,仍未见地面有所动静,稍许蹙眉。

突然的,阿紫面色一变,像是发现什么,周身气势大涨,却又猛地阖眼,瘫软着跌倒在地。

那条迤逦的青线骤然没入她踝侧。

昭邹出来时,正见阿紫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他立时想上前搀扶,见昭瓷那神情,却很快意识到不对劲,抱着手里的东西走近,蹙眉道:“这儿住的是她?”

“不晓得。”昭瓷没拦他查看阿紫的动作,开口解释,“但她晓得如何开这处密道,显然与此事脱不了关系。”

昭邹探探阿紫鼻息,松口气:“她怎么晕了?”

昭瓷眨眨眼,面不改色:“不知道诶。”

魔气的事、阿紫像被控制的事,昭瓷没弄清昭邹的好坏,一律都没说。

雨越下越大,昭瓷的发丝和衣裳都被浸透,湿漉漉地粘在身上。

她瞧见昭邹带着东西从里边出来,却没问,与他一道将阿紫扶回去。

“阿紫是一个人住的。”昭邹边推门边解释,突然身上一干,愕然看向昭瓷,摸摸脑袋道,“谢谢。”

昭瓷摇摇头:“不客气。”

阿紫的房间物件不多,整齐亮堂。因着是草木精,她的桌前、架上、角落统统摆满花草,风吹过,便摇曳着轻微作响。

昭瓷没放过昭邹任何神情或动作,可从头到尾,他都没表露半分不对。

而且无意间展露的小动作,都让昭瓷难以置信地熟悉。

好像是真的哥哥。

她想信,又不大敢信。

昭瓷往阿紫嘴里倒药剂,又像处理薛忱身上的魔气那样,照葫芦画瓢,可阿紫还是没醒。

各项体征正常,却没有任何醒的征兆。

他们两待在这怎么都不大合适。

“要不先走吧?”昭邹问道。

昭瓷点点头,往角落丢个藤蔓小人盯着,与他一道离去。

昭邹回柴房,昭瓷回屋里,但两人有短暂是同路的。

又是一片沉默。

到底有几年没见了,就算是真的兄长,昭瓷也确实弄不懂现在该说什么。

但她是这样,昭邹可不是,扯着她从幼时尿床,到长大挂科后爆哭一小时。

各种糗事层出不穷,这语气,这贱兮兮的模样,昭瓷现在万分确定这玩意儿十之八九是她哥。

昭瓷悄悄弯眼,擡手,像两人以前相处的那样,用力给他一拳:“哥哥。”

“谋杀亲哥啦。”昭邹夸张地叫道,揉了揉她的脑门,温声问道,“我走后,你过得还好吗?”

昭瓷狠狠点头,猛然往他身上扑去。

“昭昭你要拿体重压死我吗?”昭邹边托住她,边嚷嚷道。

“好久不见呀,哥哥。”昭瓷摇摇脑袋,在他怀里蹭了一下。

太肉麻的话她也说不来,像过去那样,又给他一拳,然后才小声道:“你走的时候都没告诉我,我都只看你的骨灰。”

“那不是怕你伤心吗?”昭邹拍拍她的脑袋,“而且我迟早会走的,你一直都知道啊。”

见昭瓷还想说什么,他笑着打断:“行了,现在都活得好好的,别说这些难过的事了。”

“看看这个。”昭邹将从暗室里带出来的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解释道,“里边没有卯日灯,只有个灯罩。”

昭瓷垂首,盯着怀里的灯罩,迟疑眨眼。

这是个什么发展?

“怪不得是巨额赏金,”昭邹耸耸肩,摇头叹气,“我都忙活个把星期了,结果到现在还一无所获。”

“个把星期?”昭瓷怔愣。

小说里明明写着卯日灯是在论坛召开前几日丢的。

“是啊。”昭邹肯定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呢,就我被赶出城主府差不多的日子。”

昭瓷没再说话,愈发搞不懂这个剧情。

乱七八糟的。

不远处就是个拐角,他们就该在那分道扬镳了。

昭瓷的房间在右边,可她没停顿,跟着往左边走。

“客房在右边吧?”昭邹蹙眉思索。

“是的。”昭瓷晃着他的袖子,解释,“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回来。”

“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昭邹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不由分说扯着她往另边走,“你见谁家哥哥是把妹妹丢着自己回去的?”

原先昭瓷还想着去找找薛忱,但昭邹在,总感觉有哪里奇奇怪怪的,便没去敲门。

没走多远,就到房门了。

她站在门口,踌躇地不敢入内。ω

有点怕醒来发现这是幻觉,或者转身昭邹就成了魔物伪装的大坏蛋。

昭邹猜他瞒着昭瓷赴死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熟练轻拍她脑门,笑道:“我就在那小柴房里呢,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这身体可健康啦。”他屈肘展示自己健壮的肌肉。

对视良久,昭瓷才试探地往屋里走。

刚合门,又不放心地开门,飞速探出个脑袋:“哥哥?”

“在的在的。”昭邹笑了一下,挥手道,“明天见。”

昭瓷也笑:“明天见呀。”

房门轻轻合上。

昭邹在原地站了会儿,这才想转身离去。

突然间他在门口发现个小匣子。颜色同木地板有些相似,所以刚昭瓷和他都没瞧见。

昭邹弯腰,捡了起来。原以为是谁落下的,想着看眼,然后对应身份给人家送回去。

打开后,他盯着里边明显做送礼样式的东西,愣了愣。

放在昭瓷门口,又是女子用的发簪。

昭邹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迟疑地望向房内,神情严肃。

半晌后,“啪”的一声,他猛然将匣子合上,揣入兜里,准备找到赠者后狠狠还回去。

有人想拱他家白菜了。

不成,绝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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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的,昭瓷抱着食人花从室内走出来。

合门前,她隔老远最后往铜镜里瞅眼自己,叹气摇头。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好嫌弃自己扎的辫子啊。

望眼头顶的烈日,昭瓷往庭院走去。

果然是个适合遛花的日子。

到的时候,庭院里热热闹闹的,隔老远她就看见青年裸着胳膊,屈肘展示自己的肌肉,嘴里得意嚷嚷:“比肌肉的,还有谁?就问还有谁?”

脸上挂着抹龙王歪嘴笑。

周遭的小厮用崇拜眼神看着青年,摇摇头。

昭邹“哈”了一声,捞起桌上的灵石,拱手做作道:“谦让谦让,既然在下是肌肉比拼大赛的冠军,这些灵石不才在下便收下啦。”

……好不想承认这是她哥。

这般想着,她却还是立刻跑到昭邹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