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如墨的夜幕,沉甸甸地压向大地,像是要把世间的反抗与挣扎都狠狠碾碎。山林间,“幽冥小队”的队员们仿若幽灵,在黑暗中悄然前行。他们的每一步都带着极致的小心,鞋底轻擦地面,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破这份死寂,引来日军的注意。月光艰难地穿透茂密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碎影,为他们的行动添了几分神秘与危险。
“队长,前面就是第一个日军据点了。”孟晓玉压低声音,神色凝重,月光勾勒出她紧抿的嘴唇和坚毅的轮廓,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警惕。
雷涛微微点头,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死死锁定前方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据点轮廓。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仿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大家务必保持十二分警惕,严格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记住,行动要悄无声息,绝对不能暴露,否则我们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队员们心领神会,微微颔首,身影迅速融入夜色之中,向着据点缓缓靠近。他们的脚步轻盈得如同夜风吹过,几乎不引起一丝空气的震动。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据点外围时,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划破寂静。刘子山猛地停下,紧张地握紧手中枪支,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急促又压低声音说道:“队长,有巡逻队过来了!”
雷涛心中一紧,抬眼望去,只见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在夜色中摇曳,好似几双阴森的鬼眼,随着日军巡逻队的靠近而晃荡。他立刻打了个手势,队员们瞬间散开,各自寻找周围粗壮的树木和茂密的草丛作为掩护,屏住呼吸,连心跳声都似乎被刻意压低。
日军巡逻队举着枪,手中的手电筒射出惨白刺目的光,在树林间肆意扫射,仿佛要把每一处黑暗都撕扯开来。他们的步伐懒散却又带着军人特有的警惕,慢悠悠地朝着“幽冥小队”的方向走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也愈发刺眼,每一下都像重锤般砸在队员们的心上,让人心惊胆战。
孟晓玉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呼吸急促却极力压抑,胸膛剧烈起伏。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日军巡逻队,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警惕,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手电筒的光几次扫过她藏身的草丛,她都紧紧贴伏在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丝动静就会暴露自己。
雷涛则屏住呼吸,大脑飞速运转,如同精密的仪器般分析着局势,思索应对之策。一旦交火,不仅他们行踪会彻底暴露,还极有可能引来周边据点的大批日军,到那时,他们将陷入重重包围,后果不堪设想,很可能全军覆没。
就在巡逻队即将走到他们藏身之处时,一只受惊的野兔突然从草丛中箭一般窜出,“嗖”的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紧张平静。日军巡逻队瞬间警觉,手电筒的光齐刷刷朝野兔逃窜的方向射去,纷纷举起枪,大声吆喝着追去,叫嚷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惊起一片飞鸟。
“呼……”队员们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暂时得到了放松。雷涛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冷汗,低声说道:“好险,大家继续前进,千万不能再掉以轻心,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险阻。”
他们继续前行,巧妙地绕过据点,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朝着密营方向进发。山路崎岖难行,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夜枭凄厉叫声和他们轻微的脚步声。但危险并未就此放过他们。当他们经过一条狭窄的山谷时,突然,一阵由远及近的发动机轰鸣声打破了宁静,那声音越来越大。
“不好,是日军的摩托车队!”刘子山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地说道。
雷涛心中暗叫不妙,山谷地势狭窄,两侧是陡峭的山壁,几乎无处可躲,一旦被发现,他们必将陷入绝境,再无逃生的可能。他急切地扫视四周,如同一只被困的猛兽寻找着出路,终于发现山谷一侧有一处陡峭山壁,山壁上有几块凸起的岩石,旁边还有茂密的杂草覆盖。来不及细想,他压低声音,急促却沉稳地命令道:“快,借助杂草掩护,爬上岩石,千万别出声,动作要快!”
队员们迅速行动,刘子山一马当先,他双手紧紧抓住岩石缝隙,用力一蹬,凭借着常年锻炼出的强大爆发力,如敏捷的猿猴般快速向上攀爬。
孟晓玉紧跟其后,她身姿轻盈,却因紧张呼吸急促得如同拉风箱。在攀爬过程中,一块小石子从她脚下滑落,“咕噜噜”地滚下山谷,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仿佛是一颗炸弹在众人心中引爆。众人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孟晓玉也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动作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满心都是恐惧与懊悔。
雷涛低声安慰:“别慌,稳住,千万不能动。相信自己,我们一定能度过这次危机,实在不行就灭了他们。”同时,他警惕地望向山谷入口,那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车灯的强光也隐隐可见,如同恶魔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越来越亮,让人胆寒。队员们不敢再有丝毫动静,大气都不敢出,拼命往岩石与杂草更深处隐匿,恨不得将自己融入这山壁之中,与山石、草木化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