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称呼(1 / 2)

别样称呼

姜港原本确实挺生气的。

网络发达的信息时代,要是真有突发状况提前发个消息多简单,谁还能在有正事的时候耍脾气挑刺不成。

怎么就能让他活生生找不到对方。

但他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眼看陈予铎如今这明摆着没轻折腾,费了老大劲才赶在十二点前见自己,浑身都好像带着沙砾子的倒霉样;姜港就想心算了,要算账以后有的是时间,犯不上刚见面就劈头盖脸一顿埋怨。

“……”他侧过身让开条路,张了张嘴想说生不生气先压下不提,你先进来。但还没等第一个字吐出来,就因为猛然灌进一肚子面前这人从外面带进来的凉风,蹙着眉头咳嗽了起来。

因为温度冷热交替,而呈现在近视镜片上的雾气渐渐消散,陈予铎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姜港的身形。

他听着对方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走进来后连忙关好房门脱下沾染寒气最多的外套,站得离人远了些。

“我手凉,就不给你拍背了。”他将那捧鲜花放到茶几上,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明明声音仍然紧涩,表情也是惯常的严肃。却能十分自然地将拍背这个有些腻歪的词说出来:“喝点这个缓解一下。”

姜港咳得面红耳赤,好容易缓过来一些直起身,听见这话就像浑身过电一般,尾椎骨都跟着麻了一下。

“……说什么呢。”

他端着水杯走到客厅中央,打算仔细看看这人给自己带的礼物。

陈予铎没明白他不好意思的点在哪里,但也不准备过多纠结,只是沉默地跟在人身后。见姜港低头打量那束冒风而来的花,难得地有些紧张。

“你喜欢吗?”

他从来没做过追求的那方,只会一股脑把自己所有东西拱手奉上,仅有这点技俩还是从魏安柏那抄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讨人欢心。

甚至由于上次工资卡交得太彻底,一点私房钱都不记得留,此番参加完交流会连夜坐飞机过来,本来想买更贵重物品的心也不得不按了回去。

大概因为今天日子多少有点特殊,准备给爱人送花的男男女女多如牛毛,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走出花店后一摸兜,那简直比脸都干净。

陈予铎各种意义上的黔驴技穷,只能寄全部希望于这点心意能入得了姜港的眼,见人一直没搭腔,就忍不住焦虑地抿了抿嘴。

“没事,要是不喜欢的话我……”

他勉强出一个笑容,想说等我再想想办法,就听对面的人忽然开了口。

“我记得中学的时候,这东西比较流行。”姜港刚没说话是在数数,得出结论后擡起头,很轻地笑了下:“九十九朵红玫瑰,亏你想得出来。”

“店员没忽悠你买九百九十九?看着比这更壮观还吉利。”

他没有把最最打击人的那句话直说出来,但满脸都写着:你土不土。

好吧,这倒也在预料之内。

陈予铎苦笑着敛起眸,很快调整好心态解释道:“九百多朵太重了,花束太大一个人拿不过来,而且……”而且他身上钱也不够。

姜港不介意陈予铎的不得章法,适才那样说话只是出于调侃。

大抵少年时在国外见惯了那帮老外搞浪漫,如今看见这种愣头青一样的送礼方式,还觉得有几分可爱。

可爱,这个词他高中时打死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被自己用在陈予铎头上。

“行了我挺喜欢的。”姜港弯下腰眯着眼睛闻了闻上面的味道,再站直时就明显看出陈予铎心情好了一些。

“只不过……”他买了个关子,见人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才笑着摇摇头道:“下次还是换点新鲜的。”

姜港不常在他面前发自内心地笑。

从前这人将自己视作眼中钉,虽然也总是对着他勾起唇角,但总是夹杂着点其他东西,或轻蔑或讥讽的。

类似这样很纯粹的开心并不多。

这就是姜港那天说的放过自己吗。

陈予铎感觉心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下意识就想走到人身前。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我尽量。”陈予铎想起上次见到对方类似的神情,恐怕还要追溯到姜港十八岁过生日喝多了点酒,从自己手里接过那对廉价不已的对戒时。

“我会好好学怎么让你高兴。”他语气一下子柔软下来:“哪做得不对你随时告诉我,不要都憋在心里。”

姜港闻言轻声嗤笑:“我怎么可能生闷气。”自己向来都是直接撒火,想清算的一个都跑不掉。

以前之所以跟陈予铎拉锯好几年,归结起来也都是因为这人太别扭不肯有话直说,责任并不在他好吧。

在开着空调热风的房间里站了好半天,陈予铎身上的寒气差不多已经褪尽了。姜港斜眼看着对方跟自己靠得极近,但依旧将手背到身后不直接抱上来的样子,喉结轻轻滚动两下,脑海中冒出了个逗弄人的花招。

“你不是一直在家那边吗。”他煞有介事地将手放到陈予铎胯骨上,在听见对方轻轻的嘶气声后,直接从衣摆里伸进去,摸上了人肌肉紧实的腰侧。

“做的都是跟之前一样的工作,怎么感觉又瘦了点?”

陈予铎没有把中间去了趟北京的事说给姜港听,此时听人无端提起,才想起离开之前,似乎范良鸿也发出过对自己体型的质疑。

人是视觉动物,加强健身刻不容缓。

不过显然就目前情势而言,容不得他现在就策划些靠谱的锻炼方案。

因为姜港的手一点都不老实,除了在腹肌凹下去的沟壑间游走个遍外,还隐隐有了往下延伸的征兆。

他一直待在温暖的房间里,指间的温度比陈予铎身上还高。笑嘻嘻勾着人腰带往外扯的时候,脸上带着明知自己会为他意乱情迷的笃定。

陈予铎呼吸都跟着放轻了不少,终于伸出手环住姜港的腰,把对方拉到了离自己直线距离只有几厘米的地方。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他稍微低下头,几乎是贴着这人的耳朵在说话:“再玩下去的话,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证……”

姜港何时会惧怕别人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