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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陆沅沅抱着琴缓缓走到殿中,先后对帝后,和众位皇子行礼。

卫皇后和善笑道:“本宫听闻你乃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陆沅沅低头抿唇,谦逊说道:“是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女献丑了。”

陆沅沅从容坐下,轻拨琴弦。

琴音婉转,余音绕梁,时而和缓,时而激昂,悠扬却不失气势。

姜婉卿看了眼抚琴的陆沅沅,她确擅弹琴,能有如此琴艺应是苦练了多年,下了狠功夫的。

对宣瑾瑜低声笑道:“皇后为了殿下和陆沅沅的婚事,当真是煞费苦心。而陆沅沅对殿下也是一片痴心。”

她看向宣瑾瑜的眼神饱含爱意却又泛着酸,被她用那般眼神看着,姜婉卿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宣瑾瑜又怎会不知,卫皇后和陆沅沅一唱一和,此时又安排陆沅沅当众表演才艺,陆沅沅则眼含深情望向自己,琴音柔和缱绻,像是美人最温柔的倾诉,最动听的轻唱。

宣瑾瑜冷眼扫过,好似并未放在眼里,而是突然揽住姜婉卿的腰肢,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个吻。

“孤不许你幸灾乐祸!”

那吻只是唇和唇轻轻的触碰,并未投入多少感情,吻过之后,宣瑾瑜却皱紧了眉头,看上去竟还有些抗拒嫌弃。

见他面露嫌弃,姜婉卿想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一口解气。分明方才是他主动亲吻自己,她还不同意呢!

只听“铮”地一声,琴弦断了,琴音嘎然而止。

陆沅沅眼中含泪,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宣瑾瑜。

众人皆小声议论着,方才卫皇后说陆沅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她却弹断琴弦,出现这么大的失误,这不是打皇后的脸吗?还是说陆家女空有才名,却无真才实学。

陆沅沅怔愣了一瞬,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请罪。更是因为席间众人的议论而惶恐不安。

陆韫突然从席间起身,跪在魏帝和皇后面前为女儿求情,“是微臣教女无方,小女君前失仪,还请皇上皇后恕罪。”

卫皇后抢先一步道:“无妨,沅沅还小,第一次当众展示才艺,难免会觉得紧张。本宫相信她才华过人,往后多多练习便好。”

魏帝也轻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为陆沅沅说话的卫皇后和跪着的陆韫父女,“起来吧,今日是皇后寿宴,并不是在朝堂上,朕不会追究令嫒的失误。”

而后起身,对卫皇后道:“朕乏了,先走了。”

卫皇后急切地问道:“皇上今晚不陪臣妾用膳了吗?今日是臣妾的生辰。”

魏帝冷眼看向卫皇后一眼,冷哼一声,“卫皇后真的需要朕陪吗?”

卫皇后脸色急变,“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魏帝没有再理会卫皇后,对陈德顺道:“去承恩宫,告诉静贵妃,朕今夜去看看她。”

魏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卫皇后怔怔地看着魏帝离开的背影,眼中氲了一层泪,满腹委屈,苦笑着接连喝了三杯。

青鸾见卫皇后醉酒大笑,眼里却有泪花,赶紧上前搀扶着皇后起身,去偏殿稍作歇息,整理仪容。

她为皇后打水净面,递上干手巾擦手,提醒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宴,大臣和官眷都入宫为娘娘贺寿,娘娘应该高兴些。”

卫皇后冷笑一声,“连你也看出本宫很难过,本宫如此低声下气去求他不要离开,他竟然要在本宫生辰当天去看楚静怡那个贱人。那个贱人的命怎么那么长啊,怎么还不去死啊!本宫当初就该直接一刀……”

“娘娘,太子殿下和宸王就在隔壁,仔细被人听见。”

当年因为静贵妃中毒之事,魏帝疏远卫皇后,原本每月初一和十五魏帝需宿在凤仪宫,可每次都是刚来就要走,从不多留一刻,对卫皇后也始终没个好脸色。

卫皇后俨然喝醉了,带着几分醉意和失落,“让首辅大人过来一趟。”

“可是,娘娘……宾客都在,若是被人看见……”

卫皇后怒道:“快去,本宫现在就要见他。”

帝后中途离场,姜婉卿被那些带着敌意的目光注视着,被人打量着,还被太子拘束着,心里憋闷,浑身不自在。

“我出去一下。”

宣瑾瑜却道:“寿宴还未结束,你作为孤的侧妃,按规矩,你需得等到寿宴结束才能离开。”

“我知道,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她心情有些烦躁,要是再呆下去,只怕要憋死了。

“不可走远。”

姜婉卿已经不耐烦地起身离开了。

凤仪宫灯火通明,四处悬挂着宫灯装饰,道路两旁悬挂着宫灯照明,她沿着一条道往前走,便来到一处花园。

凤仪宫的花园堪比御花园,这里种着茂盛高大的花木,只是在冬日看不到多少枝繁叶茂,鲜花盛开的景象,只有落满枝头的雪。

花园的东北角有一间花房,花房用琉璃搭建,里面栽种着各种珍贵的花草,花草被人精心养护,鲜花着锦,远远地便能闻到一股花香。

不过姜婉卿此刻并没有心情观赏花草,她走向园中的一处莲花池,池水在宫灯的照耀下,发出熠熠光芒。

可她并未察觉有两个人正偷偷跟着她,待姜婉卿走近莲花池,那两个人则悄悄跟在她身后,只需轻轻一推,姜婉卿便会一头栽进莲池中。

只听“扑通”一声,那两个人却先跌进莲池中。

姜婉卿听闻动静往池中一看,正是方才在凤仪宫中羞辱她的圆脸贵女,另一个看穿着应该是那贵女的丫鬟。

两人不通水性,在池水里疯狂扑腾,可越想挣出水面,越是在往下沉。

“来人啊,救命啊!”那贵女对姜婉卿求饶,“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

但此处偏僻,并没有多少人经过,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她们掉进河里,寿宴上丝乐声不绝,更不会有人听见她们的呼救。

姜婉卿蹲在莲花池边,笑吟吟地看着成了落汤鸡的两人,“冬日池水冰冷刺骨,这滋味不好受吧?想将我推下水,自己却先掉了下去,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任凭你们叫破喉咙也没人会过来救你们。”

二月天的水冷得都快要结冰,池水冰冷刺骨,这落水的滋味可想而知。

“求求……求你,快……救我上来。我不会水……会淹死的。”

那圆脸贵女呛了几口水,眼看着脸色煞白,快要不行了。

姜婉卿冷笑了一声,慢悠悠地折一截树枝,递到那圆脸贵女的面前,将她和那婢女拉上来。

那圆脸贵女浑身湿透,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正在滴水,身上的衣裳冷快要结冰,她咬着牙直哆嗦,不停地打喷嚏。

姜婉卿见她那落汤鸡模样,“这落水的滋味很难受吧?但这还远远不够。”

她紧握手中的树枝狠狠抽打在那贵女身上,“还敢算计,偷袭本宫吗?”

那贵女边跳边躲,无端被抽了好几下,痛得她龇牙咧嘴,鬼哭狼嚎,你是疯了吗?你竟敢打我,我爹知道必不会放过你。”

姜婉卿笑道:“那你爹是谁啊?”

圆脸贵女怒道:“我是赵矜,我爹是兵部尚书,我要回去告诉我爹去……让他狠狠教训你!”

“好啊!”姜婉卿手里的树枝更是抽打不停,细长的树枝抽打在身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赵衿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只管去告状便是,你爹要是知道自己女儿生了颗猪脑袋,竟敢陷害太子的人,我猜你爹怕是会打的更狠吧!”

赵衿声音都哭哑了,“别打了,求你别打了。别打脸!”

这人下手可真狠,她手臂上已经被打出好几道血痕,全身又冷又疼。

“还敢再暗算本公主吗?”

赵衿连连求饶,“不敢了。”

姜婉卿这才扔了棍子,“赶紧滚吧!记得告诉陆沅沅,若是她再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我不会放过她。”

赵衿反驳道:“不关沅沅的事,是我自己气不过,来找你算账的。”

那丫鬟却在旁埋怨,“若不是陆小姐一直在小姐面前哭,小姐又怎会看不惯来找公主算账。”

赵衿想不通其中关键,明明她只是心疼陆沅沅,看陆沅沅心里难过,想要替她出气,难道朋友之间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姜婉卿无语道:“还不滚吗?”

见赵衿这模样,被算计了,还浑然不觉,傻里傻气的模样,姜婉卿被气笑了。

丫鬟赶紧拉着赵衿赶紧跑了。

姜婉卿见赵衿走远了,才道:“多谢阁下方才出手相救,还请现身一见。”

那人犹豫了片刻,从大树后走出来,原来是江煦。

姜婉卿逐渐变了脸色,他命可真大啊,宣瑾瑜的那一箭居然没能射杀了他,他竟然还活着。

“煦哥哥又怎会出现在魏国皇宫中?是太子皇兄派将军出使魏国吗?”姜婉卿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江煦,江煦父子投敌,背叛齐国,是害皇室被灭,害得齐国灭国的罪魁祸首。

“婉婉,你难道不记得了?”江煦心中震惊,为何她竟不知齐国已经灭国的消息。

“记得什么呀?”姜婉卿盯着他的眼眸,隐藏眼底的冷意,天真笑道。

原来她竟真的忘了,忘了齐国已经覆灭,忘了她的父皇母后,她的兄长都已经死于那场屠杀。

江煦心想她被宣瑾瑜抓住,带到魏国,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他心疼得将姜婉卿拥在怀中,“别怕,有煦哥哥在,煦哥哥会护着你的。”

姜婉卿恨得咬牙切齿,她一把推开江煦,却很巧合地推在江煦胸前的伤口处。

江煦痛得一声闷哼。

他听说姜婉卿跟着太子进京,伤未痊愈,便马不停蹄地从幽州赶往京城,宣瑾瑜的那一箭险些要了他的性命,而姜婉卿正拍在他尚未愈合的伤口处,伤口裂开,鲜血渗出,天青色束袖劲装上渗出了不少血迹。

姜婉卿却故作关心道:“煦哥哥这是怎么了?”

江煦回想起那日在幽州街头,他派人牵制住魏太子的人,想要带姜婉卿离开,可她却毫不犹豫地跑向魏太子,之后魏太子便对他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