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雄低头看着断裂的剑身,眸中有愤怒光芒在流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连对方一招都没接住。
瞧这小子出手的姿势,歪歪斜斜,毫无章法,明显没有剑术基础,只是单纯的内功惊人。
栾雄定了定神,死死盯着杨谦。
杨谦的心怦怦乱跳,一面暗地痛骂陌行空这狗贼笑里藏刀不是东西,一面苦苦寻思脱困之策。
一个白衣剑客的剑法已如此凌厉,和他穿相同服饰的还有三个呢,再加一个武功多半更胜一筹的摩尼教教主,以及外面潜伏的不计其数的杀手。
自己只有这点粗浅武功,依靠出其不意的偷袭,或许有机会干死一两个,想要全部击杀他们,那是痴人说梦,不切实际。
他的思绪不停转来转去,始终想不到脱身的法子,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赔笑道:“陌教主,我和尊钺真不是一路的,你们要杀他跟我无关,我绝不插手此事,可否放我离去?
我这人武功稀松平常,但好歹拥有一身匪夷所思的内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把我逼急了,大不了跟你的人同归于尽,何苦呢,是不是?
为了一个漠不相关的路人,牺牲一个武功高强的手下,怎么看这笔生意都不划算呀?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好不好?”
尊钺脸上挂着超然物外的笑意,似乎杨谦的话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虽然相处只有短短半天,他对杨谦的性格已有几分了解,隐约猜到了杨谦的心思,自己刚才表态要袖手旁观,不插手这次二龙夺位大战。
以当前的形势来看,安国长公主项黛明显处于强势,皇帝项樱处于弱势,在强弱悬殊的时候,自己保持中立,怎么看都是在帮助项黛。
这小子作为项樱身边最亲近的人,不把自己当他的朋友也是人之常情。
在这波谲云诡的世界,走在同一条道上的人,如果不能成为朋友,多半就会成为敌人,没有第三条路。
可是陌行空显然没想放杨谦一条生路,他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就像是春天百花盛开时的景色。
杨谦知道这只笑面虎没有被自己的花言巧语打动,亦从对方笑容里领略到了不容置疑的杀人决心,意识到对方把自己当成必杀的猎物,心头不知不觉多了一丝阴霾。
他是真没把握从这些人的包围圈中杀出重围,情急之下跺了跺脚,冲尊钺吼道:“喂,狗日的,你好歹也是堂堂淄衣楼楼主呀,在楚国经营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一点护身保命的秘密武器吗?”
尊钺笑的极其敷衍:“我但凡还有一点秘密武器,至于被人挑断脚筋吗?”
杨谦用鄙夷的眼神瞪着他:“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都没有?你这楼主到底是怎么当的,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尊钺旁若无人点头叹息:“你骂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太过丢脸。
十几天前我粗心大意,中了陌行空的化功散,我身边有一些人被他们策反,想要对我落井下石,被另外几个人杀了。
剩余的人同样忠奸难辨,我不知道应该相信谁,趁他们一不留神,偷偷摸摸逃了出去,独自漂泊流浪。
在这多事之秋,身边的亲信为了荣华富贵背叛我,可见安国长公主和鄱阳侯对淄衣楼的渗透很深,我猜不准谁是人谁是鬼,自然不敢跟任何人接触,哪里还有什么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