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再醒来时，窗外依旧笼罩着夜色。
身旁已经不见贺元峥的身影。
她素手摸了摸旁边，一片冰冷，想来已经离开多时。
轻轻一动，浑身酸痛叫季羡不由的蹙了眉。
听见屋中声响，丫鬟从外室进来。
“表小姐，少爷说您今晚可以宿在这里。”
季羡系衣服的手一顿。
“我认床。”
漏夜而出，凉风一吹，冷的刺骨。
听竹院中。
季羡推门而入。
丫鬟绿茵连忙迎上来道：“小姐，今日怎么去这么久？”
季羡脱下大氅道：“不小心睡着了，准备沐浴。”
这三年中，季羡无数去茂轩院，却从未那里过夜。
将衣衫解开，白皙的皮肤上一片红痕，分外显眼。
“小姐，贺少爷这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绿茵看着季羡身上的红痕，眼睛中氤氲着雾气。
每次小姐从茂轩院回来，总是一身伤痕，今日格外严重。
季羡疲惫的厉害，将整个人包裹在温热的水中。
“再挨些日子，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季羡闭着眼睛靠在浴桶边。
既然贺夫人今日提及为她做媒，想必是真动了将她嫁出去的心。
她只需要静静等着。
只要能离开贺家，就算是那打死三个通房的楚家。
她也认了。
“对了，小姐，今日接到了小公子的家书，我这就去拿来！”
说罢，绿茵匆匆离开，不一会拿着书信过来。
季羡一把接过。
本以为自家小姐看了小公子的书信会高兴，谁知季羡的脸越来越冷。
“暮儿，去了白鹿书院读书。”
季羡声音冷冷的。
“小公子能去白鹿书院读书是好事，小姐怎么闷闷不乐的？”
绿茵不解的问。
季羡口中的暮儿是季羡的胞弟。
当日从季家逃出，季暮有祖母护着并无大碍。
季暮是她唯一的牵挂。
书信上写了，送他去白鹿书院读书的是贺元峥。
季羡瞬间萎靡，如今等同于，她的胞弟在贺元峥的手中。
突然觉得头疼的厉害。
躺在床上，本以为会辗转难眠，谁知刚一沾床竟睡了过去。
只是梦中却也是不消停，娘亲质问她为何不照顾好弟弟的声音越来越大。
天色渐亮，季羡慢慢睁开眼睛。
唤了绿茵服侍着穿上衣衫。
“小姐，刚卯时，怎么不再睡一会。”
“今日得给老夫人做药膳。”
“府中有医女，小姐何必这么辛苦。”
绿茵心疼的开口，将大氅披在季羡的肩头。
“习惯了。”
季羡声音淡淡的。
三年前，季羡对药理不通文墨，如今已经是做药膳的高手。
她名义上是表小姐，若是没有老夫人的垂爱。
各院子里有脸的丫鬟婆子，也不会将她放在眼中。
从听竹院出来，到老夫人的万寿堂，需半柱香的时间。
外面风雪未停，花园中白茫茫的一片。
“小姐，今日天气太冷，我回去灌个汤婆子！”
算时间还早，季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