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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告别锄头,农机维修点开张!(1 / 2)

初秋的夜风,带着一丝白日未散尽的暑气和工厂特有的铁锈与煤烟混合的气息,拂过红星机械厂略显空旷的厂区道路。白班的喧嚣已然沉寂,只有晚班车间偶尔传来的几声沉闷的机器撞击声,以及路灯在地面投下的、被拉得细长的孤单身影。

秦奋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装外套,快步走在去往厂办夜校的路上。他的脚步轻快,与白天在车间里拖着沉重步伐的学徒工判若两人。手里紧攥着两本崭新的教材——《机械制图基础》和《钳工工艺学》,散发着这个时代特有的油墨清香,对他而言,这比食堂刚出锅的肉包子还要诱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去夜校。自从上次解决砂轮机震动问题、小露一手之后,他主动向车间于主任提出想要参加厂里办的技术夜校,于主任自然是乐见其成,大笔一挥就批了。秦奋深知,系统灌输的知识虽然先进,却如同空中楼阁,缺乏这个时代应有的根基。他需要系统地学习这个年代的技术体系,了解它的脉络、它的局限,才能更好地将未来的知识“翻译”成当下可行的方案。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融入这个环境,而不是做一个格格不入的“先知”。

夜校设在厂子弟学校的一间空置教室里。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粉笔灰和旧桌椅的味道扑面而来。教室不大,约莫容纳四五十人,此刻已经坐了七七八八。头顶上几根老旧的日光灯管发出持续的“嗡嗡”声,光线算不上明亮,甚至有些昏黄摇曳,将墙上挂着的马克思、恩格斯画像映照得有些模糊不清。

学员们大多是厂里的年轻工人,也有少数几位是经验丰富但希望提升理论水平的中年师傅。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工装,脸上带着劳作一天的疲惫,但眼神里却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期盼。在这个文凭和技术同样能改变命运的年代,夜校几乎是他们提升自我的唯一途径。

秦奋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拿出自带的笔记本和一支英雄牌钢笔。笔记本是他在供销社用积攒下来的布票和几毛钱换的,纸质粗糙泛黄,但他格外珍惜。

很快,上课铃响了。一位戴着厚厚眼镜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老师夹着讲义走上讲台。他是厂里的老工程师,姓王,大家都尊敬地称他王工。

“同学们,晚上好。今天我们继续讲机械制图的第三章,视图的基本知识。”王工的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晰,带着一股严谨的技术人员特有的腔调。他拿起粉笔,在已经擦得有些发亮的黑板上开始画图。

是三视图的画法。主视图、俯视图、左视图……王工讲得很细致,从投影原理到线条规范,每一个细节都力求讲透。这是机械领域最基础的语言,也是所有复杂设计的基础。

秦奋听得很认真。这些知识对他来说,就像是重新学习1+1=2。在他的脑海里,系统提供的知识库中,早已是三维建模、参数化设计、CAD软件自动生成工程图的时代。别说区区三视图,就是复杂的爆炸图、剖视图、轴测图,也只是鼠标点击几下的事情。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感到不耐烦。相反,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王工是如何用一支粉笔、一把三角尺和圆规,在黑板上精确地勾勒出零件的轮廓和结构。这种纯粹的手工技艺,在未来几乎已经失传,此刻看来,却别有一番朴素的美感和智慧。

他拿出笔记本,一丝不苟地跟着王工的讲解做笔记,画草图。这不是为了学习知识本身,而是为了学习这个时代的“表达方式”。他需要知道,当他未来拿出更先进的设计时,如何用他们能理解的图纸语言去沟通。

课堂上,其他学员也都聚精会神。有人眉头紧锁,显然在努力理解投影关系,有人奋笔疾书,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知识点,还有人小声地和同桌讨论着某个细节。秦奋注意到坐在他前排的一个年轻人,叫李卫国,是锻工车间的一个学徒,比他早进厂一年。李卫国听得尤为专注,笔记记得密密麻麻,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会举手向王工请教。

王工讲到一个稍微复杂点的零件视图转换时,提了个问题:“这个凹槽部分的虚线,在俯视图里应该怎么表示?”

教室里安静了一下,几个学员低头看着书本,试图寻找答案。

李卫国犹豫了一下,举手回答:“王工,应该是两条平行的虚线,表示凹槽的两个边缘?”

王工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对了一半。是虚线没错,但要注意,这个凹槽是有底面的,所以在俯视图上,不仅要画出边缘的虚线,还要画出底面的轮廓线。虽然它们在投影方向上重合了,但按照制图规范,隐藏的轮廓线优先级更高,所以我们只画代表底面轮廓的那条虚线。”

王工一边解释,一边在黑板上画出正确的图形。

秦奋心中了然。这就是这个时代制图规范的细节。在后世的CAD软件里,这些通常会自动处理,或者有更清晰的表达方式。但现在,必须严格遵守这套规则,否则图纸就可能引起误解。

他忽然意识到,所谓的“信息差”,并不仅仅是指他掌握着未来几十年的科技发展方向和商业机遇。更重要的,是这种思维方式、知识体系和操作规范上的巨大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