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流离
林渊环顾四周,没有人跟着他,他穿过了古巴人聚集的街区,跳上了特蕾莎驾驶的汽车。
特蕾莎看了他一眼,衣服袖子撕裂,头发凌乱,手臂上还有几个干着血痂的大牙印,看起来十分狼狈。
“不顺利吗?没有趁按摩的时候得手吗?还是有什么变故。”
林渊阴沉着脸,对她说:“先回家,回家再说。”
林渊很少这样严肃对她,特蕾莎暗觉不妙,踩着油门,一溜烟儿回到了华人街。
林渊让她走街窜巷又绕了几圈,才停到了“花花理发店”门口。
又让特蕾莎调出手机里监控看了,他们出去的这几个小时里,家里一切无恙,这才下车回家。
餐厅里有花姐打包回来的“潮汕酒家”的糯米鸡,干炒牛河,海鲜粥和两份青菜。
照常的样子,花姐在地下室的赌坊忙碌。
半夜,一切明亮的活计都消散,灰色的边缘的生意开始游走。不过这两年治安不好,白天的“灰色”也越来越多了。
林渊打开了糯米鸡的荷叶,露出里面油润的米粒儿和大块酱色的鸡块,他用调羹?着大口大口吞入口中。
特蕾莎站在一旁,有些焦急,但是看他饿死鬼的样子,从冰箱里拿出一瓶他常喝的苏打水,旋开盖子,放在了餐桌上。
反正,死不了,先让他吃饱饭吧。
林渊把糯米鸡吃完,又吃了一份炒牛河,顺带喝完了一整份的海鲜粥,他擦了擦嘴,对特蕾莎说:“我要去泰国。”
特蕾莎听完了林渊的讲述,她确定了一下自己关注的重点:“也就是说那个白纱就是手臂上有孔洞的女人?”
林渊本想点头,但是他又不置可否,他说:“或许有很多个手臂上有洞的女人?”
不过扼住他林渊父亲喉咙的是白纱,因为有照片。
他打了一个饱嗝,他说:“特蕾莎,我小时候最爱吃一家芒果糯米饭。他每天傍晚推着车子,从我家武馆门前过,可是后来我家破人亡。”
他抽纸巾擦嘴,力道很大,几乎要擦破嘴皮。
“以后,我再也没能吃到了。”
他将纸巾捏成一团,“全拜这个白纱所赐。”
就算白纱不会死,可是他在知道白纱杀死了他全家的时候,他知道他也活不久了。
他杀不死白纱,白纱可以杀死他。
但是他不得不去杀白纱。
爱意出于莫名的荷尔蒙,囿于一时的情境,恨意却有着坚韧不破的来源。
他这短暂的一生里鲜少安稳度日,曾经趴在南美洲的热带雨林,去猎杀目标人物,几近濒死。
也曾经多次回到过泰国,可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怀揣着一颗必死的心。
李卓出手很阔绰,他们坐的商务舱。
特蕾莎已经追踪到了,白纱在泰国清迈的华人聚集地。
她每天都和一个叫孟姜的女人往来。
孟姜是泰国华人圈子里著名的灵巫,业务范围包括但不局限于:
看风水,镇宅,驱邪,避祸,捉鬼,除小人......
据说她最擅长的是通灵,可求助者与死去的魂魄对话。
夜色来临,泰国清迈府琉璃河边,烟火气十足。
摆摊售卖露楚,鱼露,奶茶,炒饭;衣服,饰品,鲜花,水果......
灯火辉煌,一片喧哗。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河边,手里啃着一串烤肉。
他大约四十几岁,穿着花衬衫,花短裤,草帽绳子坠着帽子,挂在脖子后面。
标准游客的打扮。
白纱穿梭着人流来到他面前。
这个叫做外号叫做“铁塔”的男人擡头,皱眉,“你挡到我光啦!”
白纱笑了笑,打掉了他手里的烤鱿鱼串。
“你成心找茬吧。”他站起身来,比白纱高许多,又高又壮,如同一座铁塔。
铁塔身侧立刻站起来三三两两的彪形大汉,与他打扮相似。
这下换他们挡白纱光线了。
白纱摇头,又笑了下,跳起来,打到他头顶。
“唰唰唰”!又站起来许多人,手里或者矮桌前都摆放着t泰式烤串。
白纱走近了去,一把掀翻了桌子。
桌子是饮料,果切哗啦啦的跌落下来。
一阵“卧槽”的骂声。
铁塔抓住白纱手腕,“你他妈想干什么?”
白纱心说:刚才打你头你就该立刻还手啊!个子挺高,脑子挺小。
铁塔感觉这个女人不对劲,她轻而易举地挣脱了他的手,然后她笑起来,露出她阴森森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