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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没躲,石头砸在肩膀上,闷响一声。他连哼都没哼,只是低头去捡滚落的半块发霉的饼。

卫承璟盯着他看了很久。

——不是可怜他。

——是觉得,他或许有用。

带他回去

“起来。”卫承璟踢了踢他的脚,“跟我走。”

那孩子抬头,警惕地盯着他。

“有吃的。”卫承璟补了一句。

破庙里,卫穆清正用石头磨一根削尖的木棍。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谁?”

“捡的。”卫承璟把二傻推进来,“叫二傻。”

二傻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卫穆清的白发。

卫穆清缓缓抬头,黑眸冷得像冰。

“你不怕?”他问。

二傻摇头:“你比我白。”

——他见过更可怕的东西。

生存的规矩

“听着。”卫承璟蹲下来,平视二傻,“从今天起,你跟我们混。”

二傻点头。

“第一,不准问我们的事。”

点头。

“第二,讨来的东西,三人平分。”

点头。

“第三——”卫承璟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敢背叛,我就杀了你。”

二傻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好。”

卫穆清扔给他一块烤熟的野薯:“吃吧。”

三人的日常

卫承璟负责在城里讨饭、偷东西、打架。

二傻力气大,能扛货、搬柴,偶尔还能从码头抢到点零活。

卫穆清则躲在暗处——他负责记住每一个欺负他们的人的脸,记住每一条能藏身的小路,记住哪家的狗最凶,哪家的后院最容易翻进去偷吃的。

他们不叫彼此的名字,只喊“老大”“老二”“二傻”。

——名字是累赘。

——会让人记住,会让人找到。

仇恨的种子

夜里,二傻睡熟后,卫承璟和卫穆清坐在破庙的残垣上。

“他可靠吗?”卫穆清问。

卫承璟摇头:“不知道。”

“那就盯着。”

月光下,卫穆清的白发泛着冷光。他手里攥着一块尖锐的石头,一遍遍在墙上刻着同样的字——

「徐」「礼」「杀」

卫承璟看着,没阻止。

——他们活着的意义,早就只剩这个了。

二傻的梦话

半夜,二傻突然惊醒,浑身发抖。

“怎么了?”卫承璟冷声问。

“梦到……以前的主家……”二傻喘着气,“他们拿烙铁烫我……”

卫穆清在黑暗中睁开眼:“恨吗?”

二傻沉默很久,才说:“恨。”

卫承璟和卫穆清对视一眼。

——很好。

——仇恨,才是最好的枷锁。

天还没亮,卫承璟就醒了。